科尔垂下头，目光落在他的牛津皮鞋上：两排鞋带穿在鞋孔中，交叉有致绑在一起，让鞋翼密合成一块鞋面。

孔、翼、面，依次对应钢钉、假体、脊柱。

两者唯一的区别，是有无绳子（鞋带）。

科尔恍然大悟，在草图底下加了段注释。

&ldo;手术者需知：植入假体后，请在相邻的椎骨上钻孔，插入钢钉，而后从骨孔中引入绳索，拉紧，固定假体‐‐这样的方法恰似系鞋带，鞋带和鞋孔之间既有张力又有弹力，张力固定假体，弹力减轻压迫，完美地将假体和人的脊柱密合在一起，实现高度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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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设计曾被列为重点实验项目，但不幸的是科尔意外去世，费恩大受打击消沉了很久。

尽管费恩后来在萧与时的支持下重新推进实验，但他忘却了科尔的主张，这份手稿也被封存在资料库里。

费恩提起往事感慨万分：&ldo;我没有想到，科尔两年前的设计，能够挽救沈如磐岌岌可危的职业生涯。

&rdo;

萧与时沉默了好一会，却道：&ldo;科尔的主张有问题。

这套设计从未应用在人身上，风险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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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试一试，怎知风险？&rdo;

&ldo;沈如磐便是风险。

脊椎病可大可小，轻则行走困难，重则瘫痪‐‐她现在遭遇重挫，难免行事激进，您不能也跟着头脑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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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叹口气：&ldo;我并不是头脑发热，我只是尽一个医生最大的能力去救治病人。

瓷器破损后，经过修复也可重获观赏价值；沈如磐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世界冠军，难道只能终身残疾？&rdo;

他压低语气再次恳求：&ldo;hsiao，请你想想科尔。

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乐意帮助这位走投无路的世界冠军。

竞技体育就是想方设法突破人体的各种生理极限，哪怕在寻求突破的同时往往有伤痛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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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很在理，萧与时微微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气氛沉寂下来，偌大的别墅十分安静，除了墙上挂钟滴滴答答的走表声是唯一的声音。

时间流逝，当一长一短两根针并在一起指向午夜12点，钟发出清亮的报时声：新的一天来到了。

萧与时开口，语气虽无波澜，但莫名松动几分：&ldo;这样罢，请您按照科尔的设计，重做一次体外标本测试，我们根据测试结果再决定是否给沈如磐实施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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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外标本测试，是一系列复杂的临床测试，包括力学测试、摩擦磨损测试、动物测试、尸体测试。

虽然耗时长，但是最能直接反映科尔的设计是否可靠有效。

费恩算了算测试时间和需要的人力物力：&ldo;没问题。

整个实验团队加班加点，三个月能够完成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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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仓促，至少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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