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染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远处书案上的几叠奏折,道:陛下已经为风染四日不朝,那几叠奏折里,怕有大半是参奏风染惑乱君上的。皇上大婚第二天,风染便害得皇后娘娘独守空闺。只这一条,就够风染死上十次八次。
别怕,有我在此,谁敢动你?
风染微微一笑:对啊,若不是皇上在此,怕我这风园,挡不住大臣和百姓的滔滔口水。风染本就是该死之人,若不是皇上一意维护,风染岂能苟延残喘至今?
贺月听出了风染话里的讥讽之意,问:染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风染忝为陛下的禁脔,担了宠佞的名,夺了皇后娘娘的新婚之欢,不在乎多杀几个太医。风染若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好好做几件恶事,怎么能青史留名,遗臭万年?直视着贺月,问:哪个以色事君的嬖佞不是jian邪?我风染岂能例外?陛下若是觉得风染的臭名有污陛下的英名,何不及早赐死风染?
搞半天,风染又想找死了,一刻也不消停!气得贺月懒得多说,叫道:拿根绳子进来!便想把风染绑在椅子上,一扯风染,没动,再加了力道使劲扯,风染仍是站着不动。贺月气道:行啊,你现在武功比我高了,是吧?怎么不逃?
风染能够恢复一些浅浅的内力,全是贺月化了自己的内力跟他双修起来的,否则,他现在还受着体毒的苦苦折磨,他的武功内力是已经比贺月高了,但他的武功可以说是拜贺月所赐,纵然再强,他也不能用来跟贺月比武动手,没那资格!风染还做不到那么无耻。被贺月一问,风染刚卸了劲道,登时便被贺月拖过去,牢牢绑在椅子上,贺月自己把风染死死抱住,不让风染扭动挣扎。叫进太医来换伤药。
此番在风染清醒时候摁住了强行换药,只把风染恶心呕吐得要死要活,小远拿着痰盂去接着,底下人更是把各种痰盂流水一样不断呈上,又换下去清洗。饶是如此,也溅了不少污物在贺月身上,贺月只当没看见,稳稳地抱住风染不动。
太医一看风染这样子,就心知肚明了,派那手脚麻利又稳重的太医,三下五除二,飞快地给风染换了伤药,包扎起来。特别注意不是必须的,坚决不碰到风染身上。把那换下来沾着血污的布条之类,当着风染的面都扔火盆里烧了。
等换好了伤药,太医告退,贺月吩咐:今日寝宫之中,此情,此景,此事,谁敢走漏半个字风声,诛九族!风染被抱在贺月怀里,虽是虚弱不堪,语气却是冷冷地说道:各位但说无妨,说不说,我日后都一样要杀了你们!只说得众太医阵阵胆寒。于是有那识趣的太医,后来便纷纷找借口,逃离京城,辞官避祸。
在贺月守着风染养伤换药吃药之际,庄总管找到机会跟贺月密谈了一次。
老庄,你平日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为什么任由公子把药倒掉,病势伤势恶化?贺月开口就向庄总管问罪。对风染放走郑修年之事,一字不提,一字不问。在风染要求处置郑修年时,他以为风染会借此杀了郑修年。但是风染却出乎他意料地把郑修年放走了,或许风染与郑修年的关系并不像自己猜测的那样,贺月却并不想过问。他答应了风染,把郑修年交给风染处置,不论风染如何处置,那就是最终处置的结果,他不会干涉风染的决断。
那是公子的意思公子一意求死,我怎能不成全他?
混帐!
庄总管却没有退缩,道:陛下,公子绝不会甘做男宠,他不可能承受陛下的恩情!
我有把他当男宠?
庄总管一叹:陛下并未把公子当做男宠,陛下知道,小人知道,还有何人知道?外间所有人,包括公子自己,都把公子当做是陛下的男宠来看。
朕是不是应该给他个名份?
陛下能够给公子什么名份?陛下已娶皇后,能给公子的,只有妃,嫔,才人三个位份,哪一个不表明公子男宠的身份?不过是比选侍的位份高一些而已,这样的位份,与其给,还不如不给。
贺月也在想,他能给风染什么名份?除了后宫的名份,朝堂上是君臣名份,至少现在还远不是让风染站上朝堂的时机。除此之外,他还能给风染什么名份?义结金兰?给风染一个兄弟名份?可是贺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风染的感情绝不是兄弟朋友之情,他跟风染也有着夫妻之实,他不想借兄弟之名掩耳盗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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