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是痴儿,纵然他无此意,却不代表满朝文武也无此意,一旦闹将起来,这天下便乱了,你听母后的话,千万莫再做此想,可记着了么?&rdo;
高昶见母亲对大哥竟丝毫不念亲情,心下暗叹,也不愿再与她多说这事,想了想道:&ldo;是,儿臣记着了。不过,儿臣这里也有个请求,还望母后答允。&rdo;
顾太后瞧了瞧他神色,便道:&ldo;说吧,只要不是什么荒唐事,母后定然答应你。&rdo;
&ldo;那好,儿臣请母后答应,皇嫂仍以帝后礼入葬显陵,将来也好与大哥为伴,全了夫妻之意。&rdo;
&ldo;昶儿你……&rdo;
顾太后听了,不禁眉头大皱。
若按自己的意思,这女人死后随便发付了便好,那容得她陪葬皇陵,四时享祭。
可转念想想,人死如灯灭,既然离了尘世便该往生,陪侍帝君算是合乎礼制,况且自己这小儿子让她葬入皇兄的陵墓,足见心中对她无意,倒也不必过分认真。
沉吟片刻,又问:&ldo;依你可以,只是先帝如今不知下落,她如何能先行入陵下葬?&rdo;
高昶道:&ldo;这个容易,可将棺椁暂停于享殿内,何时入陵,待以后再议不迟。只是送葬时,依着规制便行,昭告天下时,也说皇嫂思念先帝过甚,自缢而亡。&rdo;
&ldo;好,好,这事母后便不理了,你瞧着办吧。&rdo;顾太后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额角。
高昶暗自叹了口气,起身道:&ldo;多谢母后,儿臣还有些政事,先行告退了。&rdo;
顾太后微一点头,说声&ldo;去吧&rdo;,随即又叫住他道:&ldo;慢着,还有件事。&rdo;
高昶心头一沉,转回身来躬身问:&ldo;母后请说。&rdo;
&ldo;哀家想了想,云和的婚事还是不能再拖了,宜早不宜迟,哀家这边已拟了名单,都是些才俊世家子弟,谅也不至委屈了她,从中选一个,年前便将这事定下来,开春后便将她嫁出去。&rdo;
顾太后说着便从案上提起一封册子递了过去。
高昶却没接,皱眉问:&ldo;母后为何这般着急?前次不是说过皇妹的婚事,儿臣自有主张么?&rdo;
顾太后凤眸一凛:&ldo;你到今日还想骗我?自有主张?你是自己打着算盘,想着把她收进宫里来,别有所图吧?&rdo;
这话如同耳边响起了炸雷,高昶猝然被说中心事,脸色登时大变,随即故作镇静道:&ldo;母后莫要说笑,儿臣与云和同为父皇子嗣,怎会有那般逆伦背德之想?定是有人捕风捉影,母后千万不要听信。&rdo;
&ldo;行了,知子莫若母,不用别人说,光你瞧那丫头的眼神,难道我这做娘的瞧不出来么?本来我不想提,只盼你自悟,今日索性便把话说开了,莫说碍着有兄妹之伦,便是毫无干系,你也别想动她的念头!否则便别怪母后心狠。&rdo;
……
入夜。
忽然起了大风,寒意刺骨。
徐少卿望见寝殿的烛火熄了,这才翻身跃下高墙,离了景阳宫。
沿路从东便门刚一出来,几名褐衫档头牵马迎了上来。
他上马领着众人一路向东,折过两条巷子,忽然勒住缰绳,朝四下里望了望,低声吩咐道:&ldo;孝感皇后殿下殡天,这几日宫中怕是离不开了,东厂那里你们盯着,有事便差人报来。&rdo;
几个档头赶忙拱手答应。
&ldo;好了,本督还有些事要办,你们先行回去。&rdo;
他攥着马鞭挥了挥,见众人走远,便跳下来,在马臀上一拍,那马叫也没叫,便自顾自的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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