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行路迟

高暧呆坐了片刻，还是挪到小窗前朝外看了看，见翠儿跟在车驾侧后，便招手叫她。

&ldo;公主要什么？奴婢这便去取来。

&rdo;翠儿快走两步，来到近旁仰着脸问。

她摇摇头，轻拍了下窗椽：&ldo;你也上来坐吧。

&rdo;

翠儿闻言连连摆手：&ldo;那怎么成，如今可不是从前在庵堂，奴婢哪能没规没矩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上公主銮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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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皱眉，又道：&ldo;这有什么不成？你去找那徐公公，就说……嗯，就说我闷得紧，准你上来陪着说说话。

&rdo;

&ldo;这话奴婢可不敢去说，没得再被撵回去吃斋念佛。

&rdo;翠儿伸伸舌头，又转着眼珠道：&ldo;公主往日颂经一坐便是多半日，也没见气闷过，今日才这一会子怎么就呆不住了？嘻，只怕是……&rdo;

高暧见她抿着偷笑，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脸上一红，却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丫头是六年前去的弘慈庵，名义上按宫中规制侍候起居饮食，但其实是在宫里犯了错，本来是要去浣衣局的，没想到却被内官监发往了那里给自己做侍婢，说来倒也算是幸运的。

主仆二人差不多的年纪，很快便熟识了，没有旁人在的时候，这尊卑守得也不怎么太严。

只是高暧性子沉静，不喜多话，闲谈时常常被她占了上风，但知道这丫头并非本意，倒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凭白多了些意趣，若是没她这个伴，后来这许多年的日子只怕就更加孤寂难熬了。

&ldo;我是一番好心怕你走累了，反倒还落了不是。

罢了，罢了，不来便不来吧。

&rdo;她微感失望，便要放下帘子。

&ldo;嘻，公主待我好，奴婢自然知道，公主的心思，奴婢也明白。

不过这宫里规矩着实大得紧，奴婢当初可是尝过厉害的，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来，可不敢再犯错，日后在公主身边小心伺候着，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rdo;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ldo;公主若真是的气闷，奴婢也不用上去，咱们就这般说话解闷好了。

&rdo;

高暧撩着帘子的手停在了那儿，想了想之后便点点头。

她原也没什么话特地要说，只是有些怕，觉得有个知近的人陪在身边，多少会安心些，这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隔了半晌才道：&ldo;皇宫里究竟什么样？你再说说给我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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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忍不住&ldo;噗嗤&rdo;一笑：&ldo;眼瞧着便要进宫了，公主到时一见自然就会知道，还用得着奴婢多嘴。

不过么……有句话倒是不晓得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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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话？&rdo;她闻言一愣。

翠儿朝左右瞧了瞧，又凑近了些，颇有几分神秘地低声问：&ldo;公主可知方才那个穿蟒袍扶你的是什么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