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欢神情淡然,对着岳托拱手回礼:&ldo;只怪我身子不争气,没法替她张罗大办,倒是委屈她了。&rdo;他的语气中带着爱宠惋惜,手心轻轻拍着松汀的手背。&ldo;不知岳托台吉何时续弦娶妻?届时分府乔迁,亦可凑成双喜临门了。&rdo;
岳托看国欢的态度愈发不顺眼,也不知怎的,脑子一抽,脱口道:&ldo;倒是有打算托媒去三姑家提亲,只是不知道三姑舍不舍得将表妹下嫁。&rdo;
话一出口,岳托自己都觉得别扭,好在他终于看到国欢云淡风轻的脸上敛了笑意,眸底慢慢笼上一层惊厉。
岳托心情大好,勒马转了个侧,扭身笑道:&ldo;就此别过,他日再叙!&rdo;也不回望国欢的脸色,扬手挥鞭,纵马疾驰,绝尘而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国欢脸色转白,身形微晃,宽绰的街道尽头,那一骑的身影渐渐模糊,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把拽住身旁的松汀,咬牙挤出两个字:&ldo;回去!&rdo;
松汀慌乱地扶住,只觉得透过单衣下的躯体此刻正如火般滚烫,她心里喊了声糟,忙招呼车上的达春,两人半搂半拖地将国欢弄回家去。
&ldo;好端端地怎么又起热了?&rdo;达春蹙着眉头将国欢扛上了炕。
松汀忙着铺被子。
国欢摇摇手,气若游丝:&ldo;我不要紧。&rdo;
松汀眼中含泪:&ldo;爷您哪里难受?&rdo;
国欢颓然一笑,手指戳了戳心口。
达春慌道:&ldo;这是宿疾又发了?奴才这就去找刘建良……&rdo;
&ldo;不用。&rdo;国欢笑着咳了两声,嘴唇发紫。
&ldo;爷……&rdo;松汀哽咽,潸然泪下。
&ldo;达春。&rdo;
&ldo;奴才在。&rdo;达春心里难受,梗着脖子在炕下跪下。
&ldo;你起来,我现在只够气力说一遍,你仔细听好了。&rdo;
&ldo;是。&rdo;达春起身,弓背弯腰,凑近国欢。
&ldo;开原那边的生意,停了吧。&rdo;
达春迟疑道:&ldo;爷的意思……是先不走那条道吗?&rdo;
国欢摇首:&ldo;停了。&rdo;
松汀抽泣着补充:&ldo;爷是说放弃开原的人手。&rdo;
达春惊愕:&ldo;放弃?这……我们与汉商的生意往来,有许多都是走的这条道啊。爷,虽说叶赫亡了,可我们的人都不在明面上,走的是私路,与官家无碍。其实真是被上头知道了也无妨。&rdo;
他们在账面上早就做足了功夫,账本一真一假,所以即使汗王衙门里派人来查检,凭着那套假账,大汗也不至于眼红孙子这点蝇头小利。
国欢黯然失笑:&ldo;那一位既已拿住了我的短处,虽不曾明说,该怎么做的,我还是懂得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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