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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素女方知在这种事上，东华尚未开蒙。本就是抱着钻研学术之心而为之，且她向来个性率直，便也卸去了那几分拘谨，与东华详解那阴阳调和之事。

&ldo;凡人以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合，偶见上下颠倒，个中乐趣，妙不可言。&rdo;

&ldo;颠倒阴阳，如羽化登仙，兴致高昂时，便难解难分。情到浓时，心血如潮，最后至巅峰，便是欲仙欲死。&rdo;

听得东华直摇头：&ldo;呵，颠倒阴阳？我是万万无法理解，抱着另外一个人，竟有许多好处？那为何天界不许众仙动凡心？&rdo;

素女悠然道：&ldo;天界禁一切情欲，不过因如今凡人修仙得道者愈发多了。你想这些后天神，在当凡人之时，怎能无情无欲呢？成仙之后就真个绝情绝欲了？谁也猜不准，但恐生差池，污了我仙家清净之地，故而立了这规矩。&rdo;顿了顿，又加上一句，&ldo;凡人因情而起兴，遂有房中百态，私以为仙者亦如是。&rdo;

东华疑惑道：&ldo;房中百态？仙者亦如是？先天神……亦如是？&rdo;

素女决然点头：&ldo;小仙也没机会一试，不过看那人间夫妻，朝夕相对，熟悉非常，想是生了情的。&rdo;

东华还未细想，素女心急，便请他指点方才那副交合图画有何不妥之处。

东华适间被素女教导了一番，此刻欲扳回一局，即刻下笔涂抹，边道：&ldo;这人物的神是有了，形不大够。比如你方才讲，情到浓时，心血如潮，可画上的人，白着一张脸，丝毫看不出潮在何处。&rdo;

素女虚心请教：&ldo;那该如何调整呢？&rdo;

东华不言，极快的描好颜色，道：&ldo;你看。&rdo;

那画上的人脸颊与耳根被东华涂了淡淡的红色，乍一看，颇有面红耳赤之感。

东华换一根笔，调了色，再描几下，口中念念有词：&ldo;最好是再以浅色描些汗渍，如此方显其动作之激烈。&rdo;

素女细细一看，越发口服心服，赞道：&ldo;不愧是东华仙长，画上的人儿，满满的俗态，竟似活了一般。&rdo;

东华有几分自得，好为人师的道：&ldo;我再提点你两句，所谓情境情境，境能生情，情亦能托境。你这图上只有两个人物，未免太过平白。不若添些山水花草，作为点衬，不是更能引人入胜？再借鉴平素的画作，辅以文字描述，便更周全了。&rdo;

素女闻言即如醍醐灌顶，登时两眼放光，大喜道：&ldo;多谢仙长不吝赐教，今次真是受益匪浅，小仙这就回去，遵循仙长所言，立书成册，定可永世流传。&rdo;言毕，匆匆驾云而去，连这幅画都顾不得拿了。

东华瞧着桌案上的画，心里动了动，匀了些颜色，提笔沾了沾，往下画起来。

两个人儿身后画了一汪清泉，水边垂下几枝梅，碧绿的花，碧绿的叶。

东华一片一片点着花瓣，嘴角不知何时已弯出清浅的弧度。

这是他与玄天数月前去东天那三岛十洲寻瑶草时，偶在一个岛上发现的所在。

此泉只在黄昏时分出现，其余时候皆是干涸的。小岛上长满了这样的梅，使得此岛在东海上异常醒目。

东华一直忘不了发现这岛时的情境。层层碧梅簇拥，碧海青天一泉如镜，映出两个风貌俱佳的仙人模样，清晰沉静。两位仙人，熟悉至此，却重新被彼此的好相貌惊的合不拢嘴。

东华闪过一个念头，日后若居住在这些碧梅之中，守着一眼泉水，倒也不错。最好是师弟也能一起留在那里。

蓦然，东华隐隐感到自己有些心血来潮，呈逐渐加剧之势。他此刻并未修炼什么功法，整个仙身却热了起来。而且……似乎是只要一想玄天，这种感受便会更加清晰。

东华气息有些不稳，他顿时站起身，将这幅已着完色的画，从桌上拂下去。

东华不可思议的想：此物果然邪气，撺掇着本上仙，居然对师弟都……动了情？

……如此感触，便是动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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