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想说什么,&rdo;她一脸坦然:&ldo;你说吧。反正……我明日就该走了。&rdo;
&ldo;清莲……&rdo;莫云眼泪涌了上来,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急促道:&ldo;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rdo;
苏清莲呆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朝着她跪了下来,握着她的手,眼里全是痛楚,盈满了眼泪:&ldo;清莲,我求你,你别走。我们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rdo;
&ldo;可是……&rdo;苏清莲沙哑开口:&ldo;我会死啊。我不完成和魔神的约定,我会死的,莫云。&rdo;
&ldo;我陪你!&rdo;莫云死死抱住她,眼泪滚落而下,他死死抱着这个温柔的姑娘,疯狂道:&ldo;我陪你一起死。清莲,别去……&rdo;
苏清莲没说话,好久,她低笑起来。
她拨弄着他柔软的发,慢慢道:&ldo;莫云,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问,却又一直不敢问,因为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是太伤人。&rdo;
&ldo;很多次我告诉自己,该知足的。你陪伴着我,我便该知足。可有时候,我在夜里,看着你的面容,我又忍不住想,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呢?&rdo;
&ldo;你陪在我身边,到底是因为我是魔神,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怜悯?&rdo;
&ldo;我不敢深想……&rdo;苏清莲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远方:&ldo;我一想,就会觉得,我又坠入了那无限黑暗的人生。&rdo;
莫云被她推开,他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她。她凝望着他的眼,坐在凳子上,端庄贤淑。
她明明这么近,可他却觉得,她仿佛是完全不能触及的遥远。
&ldo;可是,&rdo;她沙哑开口:&ldo;你为什么偏偏要逼我去想呢?你宁愿陪我一起死,眼睁睁看我死,也不愿意让我去祸害苍生……&rdo;
&ldo;因为那是无辜的人!&rdo;莫云实在忍不住,猛地爆开,坐在地上,痛哭出声,他站起来,猛地拔出剑来,指着她,歇斯底里般怒吼:&ldo;那是我的宗门!我的师父!我的师兄弟!我的家人!&rdo;
&ldo;我所有爱,所有人生,所有过去,所有时光,统统在那里!&rdo;
&ldo;你让我怎么办?&rdo;他嘶吼,握着剑的手拼命颤抖:&ldo;苏清莲,你让我怎么办!&rdo;
&ldo;难道我要杀了他们,或者看眼睁睁看你杀了他们?!&rdo;
苏清莲没有说话,她静静看着他,眼中宠辱不惊。他们两僵持着,苏清莲看着他的剑,淡道:&ldo;那你杀了我。&rdo;
&ldo;我就在这里。&rdo;她往前走去,他被她逼着,踉跄着退了一步,然而苏清莲却果断撞在他剑上,剑锋刺入她身体,血流下来,他呆呆看着她,眼泪随之落下。
苏清莲清醒感受着剑锋所带来的痛苦,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他:&ldo;如果你杀不了我,那注定,只能我杀了他们。&rdo;
&ldo;我从来求得不多,莫云,&rdo;她艰难出声:&ldo;我从来,也没求过你爱我。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是什么模样,什么手段,什么理由。我杀了他们,就为我父母报了仇。我杀了他们,就能成为魔神,荣登至尊之位。而你会永远在我身边。&rdo;
&ldo;你杀了我。&rdo;她认真注视着他,莫云颤抖着手,不敢动弹,迎着她的目光,他眼中全是恐惧。苏清莲一把抓上他的剑,怒道:&ldo;来啊!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杀了我吗!&rdo;
&ldo;你不杀我,我就去杀了他们!你来啊!&rdo;
&ldo;啊啊啊啊‐‐&rdo;莫云猛地拔出剑来,痛苦大叫出声,朝着苏清莲腋下三寸猛地刺去!
苏清莲一巴掌将他抽开,莫云被她打得猛地撞上桌椅,她方才做的菜散了一地,整个仿佛一片狼藉。
苏清莲抿紧了唇,仿佛是受了极大委屈。
莫云二话不说,再次扑向她!苏清莲广袖一拂,一个结界瞬间出现在莫云周身。
&ldo;我一直知道,你陪着我,不过是为了杀我。&rdo;她淡淡开口,神色绝望,然后慢慢笑了起来:&ldo;可有好多时候,我是真的以为,你爱上我的。&rdo;
说着,她的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嘲讽着谁,转身离开。
莫云手中握剑,看着那人远走的背影,用尽全力,一剑一剑劈砍在了结界上。
&ldo;放我出去……&rdo;
他颤抖出声:&ldo;放我出去……&rdo;
可放他出去做什么呢?杀了她,还是看她杀了他的师父兄弟?
&ldo;苏清莲,&rdo;他不知道是在说服谁,怒吼出声:&ldo;我会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do;
苏清莲不说话,她没有直接用法器离开,反而是像一个凡人一样,似乎是在告别什么,一步一步往前。
她听见他劈砍结界的声音,听见他的怒吼,听见他说要杀她。
过往岁月放在她脚下,被她一步一步踩碎。她的眼泪滚滚而落,她不敢回头,只能像个小姑娘一样,一面用袖子抹着眼泪,一面抽噎往前。
他的叫骂声在她身后,她都听着,那么难过,却又那么舍不得。
等她一步步走远,再也看不见身影,莫云终于崩溃,握着剑跪到地上,痛哭出声。
&ldo;你回来啊……&rdo;他沙哑唤她:&ldo;清莲,你回来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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