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霖隐语不言,只是按照衡越的意思重新起势,直到他将这一套大荒剑练得半点不差,衡越才点了点头,道了声&ldo;不错&rdo;。
衡越问:&ldo;你今年多大?&rdo;
辰霖规矩道:&ldo;过了年,便是十七了。&rdo;
衡越叹道:&ldo;十七,确是不错了。风息水和我说,他把这套剑法练熟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但他学了五年,你学了一个月,不丢脸。&rdo;
辰霖闻言一惊,急道:&ldo;这,这难道是?&rdo;
衡越轻笑:&ldo;不是和你说了,这是大荒剑。&rdo;他并指为剑,使出最后一式来,与辰霖不同,他手中虽未有剑,但这一指下去,竟似雷霆万钧,指尖立于辰霖眉心之前,竟让辰霖生出一种自己会被杀死在自己意识中的错觉。
衡越盯着他,最终笑了声,收了手接着道:&ldo;逍遥剑派,也就只有大荒剑能看,不过我看你的样子,现在逍遥剑派没几个人会了?&rdo;
他见辰霖仍然一副震惊的模样,挑了挑眉:&ldo;怎么?知道是别家的,不敢学?&rdo;
辰霖沉默了一瞬,而后向衡越抱拳,低声道:&ldo;弟子虽已熟悉剑招,但大荒之剑晦涩精妙,还有几处不懂。&rdo;
衡越懒懒道:&ldo;不懂就问,我再给你两个月。两个月后,不管你会不会,我都不教风息水的东西了。&rdo;
辰霖连忙称是,越发努力了起来。
衡越看着辰霖于意识中沉迷演练,微微垂下了眼,悄无声息地侵占了他的身体。
打坐的&ldo;辰霖&rdo;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一时间黑如最无光的海底。
&ldo;他&rdo;先是习惯了一下身体,方才慢慢站起身,敛起衣袖。
如果黎鸿能看到,一定会察觉到不对。无论是走路的姿态,还是敛袖的习惯‐‐这些都不是辰霖的。
然而此刻的她却正摊着肚皮睡得正香,当&ldo;辰霖&rdo;伸出手撩开那一层藤蔓织就的帘子也未能察觉。
&ldo;辰霖&rdo;没有靠近,他就只是站在帘子的这一边,静静的看着黎鸿。
&ldo;他&rdo;叹了口气,喃喃道:&ldo;小王八蛋,你倒忘得干净。&rdo;
黎鸿翻了个身,用背对着&ldo;他&rdo;。
&ldo;他&rdo;忍不住扑哧笑了声,叹道:&ldo;算啦,算啦。&rdo;他盯着黎鸿,眼底竟有满足之意,他低低道:&ldo;既然忘了,就别想起来。&rdo;
&ldo;如果想起来了……&rdo;
&ldo;他&rdo;顿了顿微笑道:&ldo;也不关&lso;辰霖&rso;的事,对吧?就像你从来没怪过风息水一样。&rdo;
黎鸿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她似乎再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吵架。具体吵什么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气的仿佛肺都要炸裂,气得连多看一眼这个人都不愿意,把自己蜷进树心就睡着了。然而她刚闭上眼,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笼子从四方禁锢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只能紧紧闭着眼睛,压抑着喘息,却不能动弹,不能醒来‐‐到后来,到后来也就习惯着睡着了。
黎鸿醒来的时候有点懵。她一脸沉重的叫了天审把梦里还记得的片段和天审说了。
天审期期艾艾道:&ldo;大,大概就是,就是梦吧。&rdo;
黎鸿狐疑道:&ldo;真的?&rdo;
天审嚷嚷:&ldo;难不成还是树本身的记忆吗!&rdo;
黎鸿点了点头:&ldo;看来是这棵树原本的记忆。&rdo;她笑了声,&ldo;看来这棵树睡了个几百年,不是自己真的想睡啊。&rdo;
天审语塞,半晌才道:&ldo;你不怕啊。&rdo;
&ldo;怕什么。&rdo;黎鸿跳下了床,慢条斯理,&ldo;这棵树和衡越以及合虚谷有什么恩怨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知道。&rdo;
&ldo;我只要让儿子高兴就行了。&rdo;
天审咋呼道:&ldo;什么儿子!黎鸿,你说话有点过分啊。&rdo;
黎鸿看了眼眉眼间带着点儿忧色的辰霖道:&ldo;行呀,那你去哄?&rdo;
天审:&ldo;……&rdo;妈得黎鸿算你狠。
黎鸿照理气完了自己的同伴,双手背在伸手这才向辰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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