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垂头丧气的往狗洞边上挪,想着等他一会儿走了,她再从狗洞爬进来。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可那死小童好像和她杠上了,就守在狗洞边上不走,她一露头他就将她扒了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杨桃都带了火气:&ldo;你就没事要忙,非得和我过不去?&rdo;
小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揉着被杨桃砸中的额头,他狠狠的瞪她几眼,语气中全是无奈:&ldo;我也是为着你好,夫子原本就讨厌商人,今天的心情又格外不好。你要是撞到他手里,会吃苦头。若不是看你穷苦出生,我才懒得管你。&rdo;
杨桃坐到他对面的石头上,托着腮帮看他:&ldo;看你垮着个脸,是不是夫子为难你了?马上就是早膳时间,他是不是要了让你为难的早膳?&rdo;
小童又白了她一眼:&ldo;瞎猜什么,夫子人很好。&rdo;
有他守着,杨桃哪里也别想去,于是耐着性子和他闲聊,看能不能探听点消息,想出点别的办法。
&ldo;我看你们夫子就是个没有胸襟的老古板,要不然,怎么会看不起商人?&rdo;
小童直接朝杨桃飞了眼刀子:&ldo;士农工商,商人本来就在最下等。你们这些人,为了几个铜板连尊严人性都不顾,难道还值得高看?&rdo;
杨桃怒目而视,硬生生看得小童心虚:&ldo;我家夫子重伦理、纲常,不过是不许他的讲学沾上铜臭气儿,这有什么错。&rdo;
&ldo;没错!&rdo;杨桃叹气,耐着性子道:&ldo;你快去忙你的吧,你家夫子那么好,你不去好生伺候着,怎么能表达你的敬重?&rdo;
小童看杨桃两眼,耷拉了脑袋道:&ldo;夫子腿疼有不许我声张,我想给他找些青风藤可怎么都找不到。&rdo;
&ldo;去药房买啊!&rdo;
&ldo;都说了不许声张!&rdo;小童看傻子一样看杨桃:&ldo;一会儿就要讲学了,现在去买药熬药哪里来得及?可他疼得脸都白了,讲学一讲又是一上午,偶尔还得站立走动……&rdo;
青风藤是治风湿的药物,难道夫子有比较严重的风湿疼痛?
再结合那天赵郎中的话一想,杨桃心里就明吧白了八九分:白鹿书院地处江西,那里的气候比较潮湿,夫子上了年纪估计会有些风湿。再加上这几天蜀州变天,夫子的老寒腿只怕发作了。
&ldo;我倒有法子缓解老寒腿的疼痛,不如你让我去试试。&rdo;
小童用很不信任的眼神看她,其中的鄙视浓烈得直扎人心。
杨桃便从怀里掏了银针和艾条给他看:&ldo;不是趁机接近夫子,你只管带我过去,夫子见不见我全由这他。&rdo;
小童打量着她手里的银针,皱了眉头就不说话。
&ldo;你只管将我的来历说清楚,夫子要怎么发落我,我都认。这总行了吧。&rdo;
想着夫子疼得冷汗直流,小童还是将杨桃带了过去:&ldo;我可告诉你,这里可守着十几个衙役,你要敢耍坏心眼,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rdo;
杨桃也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就看个病,至于吗?
到了门口,小童进去禀报,没多久便有人来领杨桃进去。
&ldo;你就是爬狗洞进来卖腌菜,后头又说能治老夫腿疼的杨桃?&rdo;夫子手里拿本书,掀着眼皮懒懒的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倒不像杨桃想的那么凌厉,而是学者独有的安静和深沉。
杨桃坦坦荡荡的点头,坦诚道:&ldo;知道夫子不喜欢商人,所以我们现在不谈腌菜。我先给你瞧腿,等你的腿松快了,要许我去厨房还是要撵我走,都由着夫子你的心意。&rdo;
夫子从书本里抬起了头,杨桃这才发现夫子不老,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
她有些吃惊,这么年轻的夫子,怎么就得了老寒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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