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然这才意识到出现在她屋子里的人是邵劲。
她的眉头先紧了一下,跟着又慢慢放松。
她定睛细看屈膝蹲在身前的人,看见对方眉头紧拧着,嘴唇抿成一线,一向疏阔开朗的笑容已经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在眼睛里翻涌的怒气。
但就算这样,他按着她肩膀的力道,也并没有比往常重上那么一些,他将她按下去,或者扶起来的动作,也一如往常那般小心翼翼。
徐善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得太过隐蔽,并不能叫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发现。
可它又是这么的沉重而鲜明,让叹气的主人自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忽视。
这一次的事情重点在贵妃身上吗?
不,不是的。
一只秋后的蚱蜢,就算她不着手处理,对方也不一定能蹦跶多久。
贵妃是什么出身?
一介浣纱女,侥幸得了帝宠,生了女儿儿子,又和朝中勋贵连了宗,这样盛宠不衰的十来年一过,当年入宫时候的小心谨慎就全忘在了脑后。
而这深宫之中,不拘是谁,一旦忘记了最重要的&lso;谨慎&rso;二字,早晚没个下场。
先时徐善然在车上对杨氏轻描淡写,并非如杨氏所想的那般拿大,而是这件事在她而言,确实不如何重要,和之前的谢惠梅一役并不可同日而语。再则虽大家才刚窥个开头,可对徐善然而言,连结局也已经看了八九不离十了,这样一来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就算将那前后所有的勾连给说了个一清二楚,依杨氏的性格,只怕也是半信半疑,还不如省些力气,随意揭过,反正结果不过两三日间也差不多有了,到时自然一切明晰。
而真正的,在这一次事情上,叫徐善然放进心里的,还是邵劲。
邵劲的想法,邵劲的态度‐‐乃至是邵劲最后的决定。
对于贵妃这件事,邵劲的意思是叫她抱病在家,不要掺合。
对于一个丈夫一个男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十分体贴的行为了。
但……
或许是自己做决定已经做得太久了,也或许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徐善然很难在知道一切、并有能力解决这一切的时候,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就这样放任自流。
尤其是在这些事是针对邵劲的时候。
也许她也有些喜欢对方了。
徐善然咀嚼着自己的内心,这样暗自想道。
正因为邵劲待她十分地好,而她终究不是真正铁石心肠的人,所以也就将对方的一切放进心里……也就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处理两个人的关系,并且去保护另外一个人。
然后恰属悖论的是,也许正因为这样,他们之间便不得不发生矛盾、争吵、乃至于其他的不理解。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危惧,命危於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徐善然在心中默默念着当年自己时常念的《金刚经》。
因为两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情,所以邵劲匆匆赶进来之后,卧室内一时反陷入了沉默之后。
须臾,还是徐善然先回过神来,见邵劲还蹲在自己面前,就向里挪了下身子,让出长榻的一小半,软声说:&ldo;先上来坐坐?&rdo;
邵劲眼中的怒气在不知在看见徐善然之后已经消弭了一些,他听见徐善然这么说,也就站起来沿着榻边坐下,问:&ldo;你……&rdo;
&ldo;贵妃这一次只怕不能顺利过关了。&rdo;徐善然仿佛不经意地打断了邵劲的话,因为是在室内,她穿得便有些少,身上还搭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刚才动了一下,被子就从胸前滑到了腰间,现在她说话的同时正将被子往上拉,小半肩膀与一只雪臂皆在衣衫下隐隐绰绰。
邵劲看见了,心里就先松了一口气。
他安插在宫中的人只说徐善然和贵妃发生了冲突,徐善然晕了过去,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心急火燎的回来就是怕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看起来‐‐徐善然神思清楚,身上也并未有明显的被殴打的痕迹,至少距离他想的可怕的情景好上了不少。
至于贵妃什么的,邵劲现在哪里想听?
他有点敷衍地&ldo;嗯&rdo;了一声,既想要直接问伤到了哪里,又怕这个问题叫徐善然心里不舒服,最后还是顺着徐善然的话音说下去:&ldo;贵妃怎么了?&rdo;
&ldo;她太急了。&rdo;徐善然整理了一下自己垂放下来的长发,&ldo;陛下刚刚才从宫变之中脱出身来,哪怕陛下确实因为身体不好,授意了她召开生辰宴,乃至透露了谁是下一任的皇帝,预备着先立太子,但她如何敢就这样心急火燎的连太孙妃都着手准备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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