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离笑了笑,没说什么,于是韩欣远知道自己僭越了。
季晨离上辈子欠了陶源一辈子,这辈子又为了陶源欠了明烺一辈子的恩情,大概命运就是这么戏剧性,该发生的事,换种形式换个时间,总会发生的。
第二天晚上通电话的时候,季晨离道:&ldo;你跟明烺说,我想见她一面。&rdo;
韩欣远那边答复得很快,定了时间,周六十点还派了车来接季晨离,车子在疗养院门口停稳之后,季晨离心里咚咚打鼓,开车门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
韩欣远早已在疗养院门口等着,见到季晨离的时候一阵恍惚,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互相客套几句,领她进去,到了一个幽静的别院,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ldo;明烺就在里面。&rdo;
她说完识趣地离开,季晨离牙齿都在打颤,强行镇定心神,稳住手上的抖动拧开房门,落地窗前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背影,四周竹林环绕,又逆光,外头亮堂,屋里却很黑,明烺的身形混着屋内昏暗的光线,形成一道单薄的剪影。
季晨离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明烺,几乎认不出明烺的样子。
回想从前,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明烺的身材永远是修长又匀称的,精瘦的身形下涌动的都是力量,从来没有这样单薄得仿佛秋风都能吹倒她的时候。
季晨离轻声唤那人的名字:&ldo;明烺。&rdo;
话音一出,自己都能听到音调里的颤抖。
第83章释然
听到季晨离的声音,明烺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手猛地攥成拳,又突然松开,慢慢挪着步子坐在落地窗前放着的竹椅上,抬手指了指茶几对面的另一张椅子,&ldo;坐。&rdo;
她端起桌上玲珑的紫砂壶给季晨离倒茶,指腹贴着壶柄,温润如玉。
季晨离不知自己怎么抬动的脚步,等她意识过来时,已经走到了明烺的面前,这才发现明烺的头发又蓄了起来,从前扫脖子的短发已经长过了肩膀,柔软地撩在耳后,明烺这个人,性子冷硬,发质却出乎意料的软,散在肩头,像墨水流淌成的瀑布。
现在的明烺,好像重新变成了季晨离初见她的模样,看得季晨离恍惚。
&ldo;欣远说你要见我。&rdo;明烺把一杯茶放在季晨离面前,淡漠又疏离。
季晨离点头,&ldo;我得知道你死没死。&rdo;
明烺轻声嗤笑了一下,&ldo;我没死,你肯定很失望。&rdo;
&ldo;你眼睛怎么了?&rdo;季晨离指了指明烺的眼眶。
明烺鼻梁上挂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左眼那边的镜片用一个套子挡住,只露出一只眼睛。
&ldo;没什么,暂时不能见光,就遮起来了,再过一个月就能恢复。&rdo;明烺抬头推了推眼镜,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明烺其实挺适合戴眼镜,她鼻梁高,眼窝也比平常人深那么一点点,戴上眼镜之后有种斯文的感觉,不过她不戴眼镜也是很好看的,眼神锐利,随时能把人看穿。
只能说好看的人不管把自己倒腾成什么样都很好看。
这样的明烺仿佛换了一个人,和季晨离记忆里那个骗她困住她,让她痛苦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于是季晨离在明烺面前没自己想的那么害怕,至少没有害怕到浑身发冷的地步。
季晨离道:&ldo;谢谢你救了陶源。&rdo;
陶源是季晨离这辈子在世上仅有的牵挂,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季晨离真不知道自己重活一遍还有什么意思。
明烺笑了笑,&ldo;就当还了从前我欠你的债了。&rdo;她手慢慢地抬起来,伸进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推到季晨离的面前,&ldo;我还欠你个东西,正好今天一并还给你。&rdo;
季晨离瞥了眼那本册子,枣红色的皮质封面(注),&ldo;离婚证&rdo;三个大字明晃晃照进季晨离眼睛里,季晨离这才想起来,自己和明烺上次办的离婚手续是假的,不过眼下这本离婚证应该是确真无疑了。
上辈子七年,加上这辈子近三年,季晨离和明烺一团糟的婚姻竟然也维持了十年时光,真不可思议。
季晨离收了离婚证,看了明烺一眼。
明烺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季晨离,她大部分时间保持侧身看窗外风景的姿势,端着茶杯,躺在竹椅里老神在在,人又清瘦,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季晨离也没再说话。
房间寂静下来,偶尔风吹过竹林,一阵沙沙的声响,到底是秋天了,这么静坐着,季晨离慢慢地就有点冷了。
两人沉默了半个小时,明烺品完她那一小杯茶,放下杯子,这才又开口道:&ldo;对了,你从前养的那只傻鸟死了。&rdo;
季晨离怔了片刻,才想起来明烺说的是那只八哥,虽然是只蠢鸟,季晨离好歹养过几日,有些感情,不由问道:&ldo;怎么死的?&rdo;
&ldo;夏天那场车祸,鸟笼压扁了,后来车子又自燃了,尸体找到的时候是一团焦炭,不知是被压死的还是烧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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