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进黑夜里，隐去满身的伤疤，仿佛连疼痛都会忘了。

&ldo;叮铃铃……&rdo;

响亮的铃声打破了浓重的寂静，他接到了小幺的电话。

电话里，小幺斟字酌句：&ldo;老大，方小姐送来一箱子东西，在你办公室放着呢，你什么时候来取一下？我听老赵说，方小姐要回大理了，不知道是正常放假，还是离职不干了……&rdo;

陈牧听完，语气凉淡：&ldo;知道了。

&rdo;

挂了电话，他的手指习惯地滑到了通讯录里方琛的手机号上，呆愣几秒后，犹豫着将手机放进口袋，木然地继续往家走。

刚踩完最后一阶台阶，目光忽然触到了门口的身影上。

方琛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臂间，听到楼梯处的声音，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他的那一刻，原本努力挤出的笑容又瞬间消失。

&ldo;我来……还……还钥匙。

&rdo;她站起来，有些不自然地揪着衣角，一句话讲得磕磕绊绊，说完又低下了头，把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ldo;给你。

&rdo;

陈牧没说话，也没接钥匙，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多半是没料到她此刻会出现在这里，愣了片刻，就说了个&ldo;哦&rdo;字，没有流露出任何特殊的情绪。

她硬着头皮笑了笑，把钥匙塞给他：&ldo;我走了。

&rdo;

她急切切地从他身边经过，准备朝楼下走去，步子之快，似乎更像是逃亡。

陈牧倒回两个台阶，挡在她面前，手臂一扬，把她挽在了自己和楼梯墙间，低头问她：&ldo;你觉得这样就够了？&rdo;

方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ldo;对不起。

&rdo;

陈牧像是没听明白：&ldo;对不起什么？&rdo;

方琛脚步愣滞，没想过他会这么问，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准备迎接他的诅咒和怒骂，可他没有骂，也没有吵，只是静静地问这么一句话，看似轻轻的一句话，却砸得她透不过气来。

方琛也退了一步，走出他笼罩下的暗影：&ldo;我爸爸。

&rdo;

他又跟上，继续把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ldo;还有呢？&rdo;

方琛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适应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了，他早不这么看自己了，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她没有逃避，看着他说道：&ldo;还有我。

&rdo;

陈牧还是冷着脸：&ldo;你什么？&rdo;

&ldo;我骗了你。

&rdo;

&ldo;骗了我什么？&rdo;

&ldo;骗了……&rdo;方琛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陈牧，&ldo;你想怎么样？&rdo;

陈牧忽然笑了，那种她常见的冷冷的笑：&ldo;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rdo;

打她？骂她？让她滚？

方琛猜不透，摇了摇头。

&ldo;既然都不知道，那就简单点来，&rdo;陈牧忽然有些不耐烦地靠了过来，环住她的腰，唇往她脸上凑，&ldo;回屋，睡觉。

&rdo;

方琛推着他：&ldo;你做什么呢？&rdo;

&ldo;第一天留下过夜吗？&rdo;他皱眉，&ldo;你说做什么？&rdo;

方琛有些不敢信：&ldo;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