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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童雪没说话。

徐程域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不服，把那条山路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说：&ldo;打仗不比其他事，极少有有万全之策，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根本不会给你准备妥当的时间，但是难道因为没有万事俱备就不准备吗?不是的，能做到哪一步就一定要做到那一步，只有这样才能多一分胜算。你没上过战场，这次的事就算了，但下不为例。&rdo;最后几句话的语气可以说都有点语重心长的意味了。

徐程域这下才算是看到童雪表情松动，让她起来后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裴先道：&ldo;据我所知，二位都是明国人，为什么会在大赵的北方逗留如此之久?&rdo;

裴先拱手道：&ldo;在下自十五岁起就开始云游四方，如今四十有八，四海为家已三十三年矣，在大赵北方待过四年，不算什么，也不为什么，到了，没走而已。&rdo;

徐程挚说道：&ldo;裴先生的声名程挚已是久仰，也素闻先生从不收徒，曾经拒绝过很多前来求学的学生……&rdo;他的眼神转向童雪，&ldo;现如今程挚很是好奇，为何单单是她会成为先生的徒弟?&rdo;

裴先的回答言简意赅，&ldo;故友，托孤。&rdo;

徐程挚点点头，&ldo;明白了，我说呢，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慧根的样子。&rdo;

童雪目不斜视，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一脚给他踹翻了。

徐程域道：&ldo;童、童雪做的标记劳烦裴先生仔细核对一番，此事事关重大，请先生务必仔细务必尽快。&rdo;&ldo;童先生&rdo;他还真是难以叫出口。见裴先面带迟疑，徐程域皱眉：&ldo;有什么困难吗?&rdo;

裴先道：&ldo;困难倒没有，只是几年前我和丫头到达北方时，我因摔伤曾有大半年在屋里修养，这段时间都是丫头独自一人在外，所以恐怕有些地方的情况我也拿不准。&rdo;

&ldo;无妨，能拿准多少是多少。&rdo;

&ldo;是。&rdo;裴先抱着那堆书出去了。临走前给了童雪一个眼神。

徐程挚也起身，&ldo;裴先生我跟你一起看。&rdo;

帐篷里只剩徐程域和童雪了。

徐程域背靠着桌子，双手环胸，看着童雪，&ldo;自古冬夏不兴兵?嗯?&rdo;

童雪心里一阵哀嚎，这还没完没了啊……再次跪下，眼观鼻鼻观心，&ldo;童雪鲁莽，一时口快，请王爷恕罪。&rdo;

徐程域没让她起来，&ldo;你知道扰乱军心该当何罪吗?&rdo;

&ldo;请将军恕罪。&rdo;

&ldo;冬夏不兴兵，呵，冬夏不兴兵，你倒给我说说看，为什么冬夏不能兴兵?&rdo;

童雪看向徐程域。

&ldo;让你说你就说。&rdo;

&ldo;是，嗯，冬天太冷夏天太热，将士身体不适会降低军队的战斗力，在极端天气下粮草等物资的运送也很困难，而且、而且现在冬季出征，路途遥远将士肯定赶不上来年的春耕。&rdo;说完，童雪就乖乖垂头跪着。童雪看书颇多，但是对军事研究的不多，&ldo;冬夏不兴兵&rdo;这句话她也早就不记得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了，之前一时嘴快真的也只是因为自己被冻惨了，是&ldo;冬季兴兵&rdo;切切实实的受害者才会没管住自己的嘴巴。

徐程域盯着童雪的头顶看了会儿，才慢慢说道：&ldo;你说的都对，那现在我来跟你说说，我们为什么要在此时兴兵。把头抬起来。&rdo;

童雪抬起头。

&ldo;其一，草原胡人多在夏秋季节进攻我们的边疆地区掠夺过冬资源，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军力集结起来往往需要耗费大量时间，通常都是我们兵齐了，胡人也抢完了杀完了跑完了;其二胡人在冬季和初春时机动性很差，他们需要带着大批牛羊队躲避风雪，而且在雪地里行进容易暴露他们的行踪，我们追踪起来更加容易;其三知道牧人最脆弱的时候是什么吗?正是隆冬和初春，他们除了必须忍受食物匮乏，还得忍受气候寒冷，这个时候他们的草料也不充足，引以为傲的战马也比平时要羸弱;其四为了躲避北方苦寒，他们在此季节通常会向南方迁移，这样我们的远征距离会缩短，我们行军的压力也会变小;其五今年夏季草原气候恶劣，所以他们今年的食物草料储藏必定会有问题，也就是说那边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差;其六，我们大赵刚刚打了两个大胜仗，士兵受赏无数，大家对建功立业有着以往不可比拟的热情，此刻正是士气高涨时期，这样的士气下，为什么不出兵?其六，大赵建国不久，罗诚必定不会给我们时间积攒实力，与其等待防守不如主动出击。现在……&rdo;徐程域盯紧童雪的眼睛，&ldo;明白了?&rdo;

童雪愣愣地点头，明白了。不是特别难懂的道理，童雪自己也并非什么都不懂，是以徐程域一说完童雪就全懂了。之所以怔愣，则完全是因为徐程域在说这些话时脸上眼底迸发出的光芒，志在必得的光芒，亮得耀眼

&ldo;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rdo;

童雪先是摇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ldo;那个，我、我曾经听一个草原牧民说过，冬季里为了生存下去，牛羊一般也不会产奶，他们冬季也很少会有新鲜的牛羊奶，所以他们牧民冬季的身体状况也通常不好。&rdo;而草原上，全民皆兵，牧民身体不佳也就是士兵身体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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