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后,霍伯霖问了几个拿不定主意的政事,便要起身回勤政殿。
&ldo;虽然事情多,但也要注意身子,晚些时候我让辛嬷嬷给你送汤,可得喝完了。&rdo;慕听筝叮嘱道,宛若寻常人家母子。
&ldo;儿臣省得,兜儿你好好陪母后。&rdo;霍伯霖笑笑,带着方俅和方元离开景寿宫。
慕听筠有午后小憩的习惯,慕听筝让云盏带着她去偏殿休息,她就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等慕听诩进宫。
隐隐约约像是进了梦,烟幕如纱,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青草上,不远处依稀是一棵繁花点缀的紫薇花树,树下立着个身姿若松的高大男子。她缓缓走近,那人的面孔渐趋清晰,她捂住心口,那儿心跳紊乱到疼痛。
&ldo;阿筝&rdo;
慕听筝蓦然睁开双眸,细细喘息,纤细的手指紧握,长长的指甲抠进手心。
&ldo;太后,您怎么了?&rdo;雪映端盏茶跪在她面前,将她身上滑落的薄毯覆上她的膝盖上。
慕听筝抿了口茶,气息舒缓许多,定了定神,将脑中不该有的思绪驱逐出去,她略显疲惫地问:&ldo;慕卫尉可进宫了?&rdo;
&ldo;方才奴婢差人去问过了,已经进宫了,先去拜见皇上了。&rdo;
&ldo;嗯。&rdo;慕听筝揉揉额角,勉强打起精神来。
小半个时辰后,雪映快步进来,&ldo;太后,慕卫尉求见。&rdo;
&ldo;请到正殿。&rdo;
慕听诩负手站在朱红圆柱旁,瞧见长姐过来,不慌不忙上前几步行礼,慕听筝挥挥手让他坐下。
屏退宫人后,慕听筝开门见山说道:&ldo;让你来,是为了兜儿。&rdo;
&ldo;臣这儿正好也有一件关于兜儿的事情要告诉太后。&rdo;慕听诩拱拱手道。
&ldo;好,你先说罢。&rdo;
慕听诩将永昌伯之子邓琚益当街辱没兜儿名声,公仪疏岚路过出手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说话间他便注意到,长姐的眼神幽幽冷厉。
慕听筝沉吟稍许,&ldo;这个邓琚益,不能留在夙京城了,这事儿你经手。&rdo;
&ldo;是,臣会让他后悔今日说的话。&rdo;慕听诩眉眼阴郁难辨,唇角轻轻扯笑。
&ldo;不过,依今日之事看,公仪疏岚的确对兜儿有心,只是这份心里掺了几分假意,咱们一时间还辨认不出。你可知,襄南郡王今日提及有意替霍伯曦求娶兜儿。&rdo;
慕听诩并不意外,襄南郡王府常与宁国公府往来,每逢年节总让霍伯曦亲自送礼。而其态度殷切,让慕听诩留了心。
慕听诩笑着说:&ldo;咱们的兜儿乖巧可人,自然所求者众多。不过这个霍伯曦,太后觉得如何?&rdo;
&ldo;表面看来,相貌不错,后院清净,人也肯上进。&rdo;
&ldo;若真是这般,那这门亲事确实可考虑。只是,公仪疏岚既然明确说了并不会娶皇家公主,反而单单只提了兜儿,他背后是南方士族,这事儿就不好办了。&rdo;慕听诩眉间成峰,显见烦忧。
慕听筝苦笑着说:&ldo;我从未想过要将兜儿的亲事作为政治筹码,只盼着她这一生能够平安喜乐的度过,可天不遂人愿。私心里夙京城好男儿还是有的,霍伯曦确为佼佼者,他若真心喜欢兜儿,咱们也安心不是?更不提公仪疏岚可能还会回江南。&rdo;
&ldo;偏生先帝留下一道圣旨,皇家与南平公仪家下一辈家主联姻,公仪疏岚却不愿尚公主。宫里现在适龄的仅有宝和公主一人,好在她们还不知情,我还可以想想法子。&rdo;慕听筝愁眉紧锁,兜儿亲事未落定,她心下难安。
慕听诩喟叹:&ldo;兜儿还未及笄,本想谈婚论嫁还早,哪知忽然就成了摆在台面上的事儿。不管怎样,请太后暂且将此事压着,臣先调查霍伯曦一二,再瞧瞧兜儿的意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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