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无事,&rdo;卫凌词淡淡回应她一声,再无其他言语。
从宫门步至长乐宫,很长一段路,几人虽说漫步而行,可卫凌词有伤在身,步伐愈走愈慢,旬长清袖中的双手捏得死死的,盯着脚下很久,渐渐放慢了脚步,侧移了半步,牵住她的手,亦是低低道:&ldo;我们走慢些,横竖时辰还早。&rdo;
第42章家宴
寒冬之夜,暮色浓郁,风更大了些,宫人点燃的灯笼被刮得四下摇曳,明明灭灭。
皇后邵韵有意晾着两人,让人在长乐殿外等了很久才传她们进去。
入殿后,邵韵正在低头饮茶,神色悠闲,抬首望着进殿的人,笑道:&ldo;昨日你进宫时,本宫派人去请你来长乐宫坐坐,可是你走得太快了,本宫的人去含元殿时,都没你的影子了。&rdo;
这是怪她昨日进宫未来请安了,旬长清行礼后被叫起,微笑叹息,清澈见底的双眸一览无余,毫无杂念,笑道:&ldo;后宫之地,无诏不可入,长清想进也不敢进啊,昨日想过递帖子进宫,可是遇到被人刺杀之事,回府后担惊受怕睡了大半日,您的人来传懿旨,长清不敢耽搁就进宫了。&rdo;
邵韵招呼两人坐在下首,笑道:&ldo;本宫不过说了一句话,你便解释了这么多,外人以为本宫多小气,不过回来就好,这些年在外你的母妃可想你了,没少念叨你,近日收到她的书信不曾,知道你回来了,她在西南约莫着也快回来了。&rdo;
旬长清作势端起茶杯,拨了拨茶盖,垂首笑道:&ldo;我很久没收到母妃书信了,陛下也说母妃去了西南,既然她和父王在一起,恩爱长久,长清也不用担心,在帝京等着母妃回来就是。&rdo;
四两拨千金,旬长清轻轻品了一口茶,转首望着皇后,巧笑如花。
皇后脸色微变,都知王妃是失踪,并非是前往西南,她知,旬长清岂会不知,分明装傻,但她不可戳破,只好顺着话道:&ldo;如此也是,你父王母妃鲜少在一起,如此亦可增添感情。&rdo;
母妃与父王之间感情如今,只可称作是相敬如宾,此点旬长清自己也明白,二人本就隶属两国,为着邦交友谊,才走到一起,而且父王常年不在府上,二人感情如同一张白纸,只不过自己的出生,将这张纸染就了些许色彩罢了。
虚套几句后,皇后将目光落在卫凌词身上,眸色闪过一丝精明,面上笑道:&ldo;卫姑娘,本宫记得你与然儿同岁,可成亲了?若成亲了,本宫还需补上你的嫁妆。&rdo;
这些话说得有些生硬,但殿内无其他人在,旬长清自是不会出言谈论,但卫凌词必须接下话茬,道:&ldo;祖父病逝,以表孝道,臣女需守孝三载。,&rdo;
先帝旬祁安收养宁安郡主卫晓,其夫君谷梁信亦可算卫晓父亲,卫凌词作为晚辈,替祖父守孝,亦无可挑剔。
但谷梁信病逝之事,皇帝处理得极为隐秘,故而无几人知道,亦无皇家子孙守孝之理,但卫凌词此番说来,说是敷衍还是故意阻塞,皇后都无理辩驳。
面对皇后渐沉的脸色,旬长清姿态慵懒,笑问:&ldo;皇后娘娘,二哥正妃之位可有人选,您不急着抱孙子吗?&rdo;
话题转向了旬亦然,皇后面色稍缓,眼风瞥向卫凌词,&ldo;定了,恒国公家的闺女,与然儿很是相配,明年正月就迎进府,也好了了本宫一桩心事。&rdo;
恒国公蔡奎是昭和郡主的胞弟,也就是袁顷名的妻弟了,虽比不得邵家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但这些年靠着袁顷名的威望,在帝京中也混出了地位,只是二皇子正妃的位置只怕高抬了。
旬长清和卫凌词对视一眼,后者依旧不语,旬长清接着笑道:&ldo;看来二哥应该很喜欢那名女子,不然不会以正妃之位相迎,这些年我不在帝京,险些错过了这等好事。&rdo;
这句话有些嘲讽之意,但旬长清确实不在帝京,皇后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正欲说话时,宫人来报,贤贵妃来了。
家宴定在了昭阳殿,但皇后是后宫之主,旬长清进宫需来请安,但贤贵妃来了,话题便转换到后宫了,待到暮色来临时,几人转向了昭阳殿。
旬长清趁着无人之际,问着卫凌词,&ldo;贤贵妃是不是三皇子生母?我记得她不过的妃位,怎地成了贵妃。&rdo;
&ldo;二皇子死后,陛下就升了她的位分,许她协助皇后管理后宫,后宫除皇后外,就她位分最高了,这也是陛下能够补偿她的。&rdo;
儿子的性命换来了高位,心酸与无奈,皆只可往腹内吞。
明着是家宴,但筵席上除了皇帝外,皆是几位高位的妃嫔,贤贵妃坐在对面,耀眼的金钗步摇都无法掩盖住苍老的容颜,鬓间可见清晰的白发,或许儿子是她一生的希望。
旬长清的目光难以从她身上收回,托腮望着,忽而碗中多了块鱼肉,她侧眸,卫凌词低头仍在剔着鱼刺,她直起身子,往她那里移了几寸,压低声音:&ldo;你说家宴,为何不见两位皇子?&rdo;
&ldo;或许来晚了也不一定,你可看到了你的那位姐姐?&rdo;卫凌词依旧低首,唇角蠕动,看不出在说话,但旬长清离得近,才听得清楚。
旬长清下意识抬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位面貌相熟的妇人,身旁坐着一位青年男子,该是她的夫君秦勉,只是她一直低头,也看不清神色,&ldo;师父,你觉得这二人是不是不愿与我有关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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