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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小山内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身子几乎瘫了下去。他慌忙重新坐直身体。这是精神医院研究所的副理事长办公室。他正坐在乾精次郎的办公桌前，和乾副理事长商议理事会事宜。不知为什么，乾精次郎一脸惊讶地望着小山内。

&ldo;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头晕。最近一直都睡不好，尤其是昨天晚上，正如您也知道的……&rdo;彼此都有共通的梦境，小山内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ldo;没事吧?&rdo;

&ldo;是，已经没事了。&rdo;

虽然嘴上如此回答，但实际上从早上开始小山内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而刚才的那一阵眩晕虽然抹去了空虚感，却同时也让他感觉像是丧失了一部分自我。怎么回事?他问自己。感觉上似乎是产生了一段空白。小山内用力摇了摇头，试图以此恢复元气。

&ldo;那刚才是怎么回事?&rdo;

乾精次郎继续侧头望着小山内，脸上满是疑虑。

&ldo;嗯?您说的是什么?&rdo;

乾精次郎摘下眼镜放到桌上，眨了眨眼睛。&ldo;就在刚才，你忽然在椅子上消失了，然后又穿着武士的衣服带着刀出现了。整个过程差不多只有一秒钟。你的胸口染着鲜血，看起来就像临死之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怆感，异常美丽。那到底是什么回事?&rdo;乾精次郎的目光中淡淡地映出一层色情的光芒，他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微笑，&ldo;充满了魅力啊，小山内。昨天夜里的你，该不会借助&lso;恶魔之源&rso;的力量，一瞬间显现到现实中去了吧。不过你又是被谁杀了的呢?&rdo;

乾精次郎绕到小山内的身后，双手温柔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ldo;太美了，我被你迷住了啊。&rdo;

17

敦子也感觉到了与小山内同样的对睡眠的恐惧。但她必须夺回迷你dc，这份责任支撑着她在梦中对乾精次郎、小山内，以及桥本发起进攻。在共通的梦境里占据优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设置出对己方有利的场景和情节，同时也能获得逆向侵入对方梦境的力量。

敦子害怕的是在持续做梦的过程中越睡越沉，一旦沦陷在潜意识中就会无法脱身。所以，虽然连续性的浅睡眠不利于健康，但她还是在寻找实现的方法：药物、自动苏醒装置，在pt仪前以一种不稳定的姿势入睡，等等。

这一天晚上，敦子决定依靠自动苏醒装置。她把机器设置到非完全苏醒的浅眠维持状态，又在枕边放了一部电话机。她和时田与岛寅太郎商定，每隔数小时就相互打一个电话，以防自动苏醒装置失效。

虽说是浅睡眠，身体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唯有脑波描绘出与清醒时候无异的曲线。这其实已经是re睡眠了。在re睡眠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一边做梦一边操纵pt仪，甚至连分辨是不是梦境都做不到了。

这是第一次的re睡眠吧。此时此刻，敦子全然不知自己正身处在梦中。她回到了曾经与桥本关系不错的那段时光里，正和他一起身处在实验室中。应该是在做生物或者化学实验吧。试管里则是各种各样的细菌，是噬菌体实验吗?总是口渴的敦子拿起矿泉水瓶正要喝水，然而水里也蠕动着某种绿色的小生物。

&ldo;是细菌啊。&rdo;

&ldo;煮沸了看看?&rdo;桥本在一旁出主意。

敦子把水倒进烧瓶，刚刚点火的时候，忽然&ldo;啊&rdo;的一声，熄灭了火，举起烧瓶，仔细观察瓶里的模样。

细菌正在生长。

&ldo;这个还是叫菌类更合适吧。&rdo;

桥本点头表示同意。&ldo;对，是类似变形菌的不完全菌类吧。肯定是发生了突变。&rdo;

可能是接触到外界空气的缘故，三只菌类的体长长到了三英寸多，颜色也变成了刺眼的深绿、深红和深黄色。上部长有类似于脸的东西，身体呈纺锤形，像是巨大的孑孓一样。那张脸上甚至连五官都清晰可辨。

&ldo;这种水不能喝了呀。&rdo;口渴越来越厉害。

&ldo;这东西不过是碳水化合物嘛，&rdo;桥本把筷子伸进烧瓶，夹出黄色的那只，一口咬下了脑袋的部分。

呃……敦子一阵恶心。她再次观察烧瓶，却发现里面红色菌的脸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ldo;哈哈哈哈哈!&rdo;

身边的桥本放声大笑。他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乾精次郎。他就是那只绿色菌，正把纺锤形的下半身缠在已经变成菌种的敦子身上。

&ldo;是梦!&rdo;

乾精次郎的出现让敦子大受冲击，同时也意识到这是在梦里。她立刻将红色的身体就势变成了红色的t恤，化身为帕布莉卡。睡得还真早啊，才傍晚七点而已。是和我一样打算好好睡一觉才这么早睡的吧。不过乾精次郎并没有表露出真正的心理状态，显示出他过人的自制力。

&ldo;桥本，救救我，救救我!&rdo;帕布莉卡尝试呼唤桥本。她认为刚才那个人或许也是真的桥本，可能他也同样错开时间睡觉，结果和自己一起进入了这个做实验的梦境。帕布莉卡还猜想是乾精次郎或者小山内强行命令他错开时间睡觉的，免得意志薄弱的他会因自己的诱惑而在梦中泄露秘密。

这是桥本常去的一家拉面馆。桥本从桌子另一边伸过手来。他想从帕布莉卡身上摘下变作菌种的乾精次郎。帕布莉卡明白，这是桥本潜意识的影响。在他心里依然存有当年与自己关系良好的那个时代的印记。虽然理智告诉他，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但对敦子的倾慕之心依然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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