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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张培兰一直在笑，这丫头本就动人，笑起来更加艳丽可人。只不过，当她冷漠时，也真有另一种美态。

高凌宇道：&ldo;你到底作了什么手脚？&rdo;张培兰正色道：&ldo;我是在以新的疗伤方法救你，期能使你在最短时间内痊愈。你信不信，可能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呢！&rdo;高凌宇道：&ldo;我信，不过这疗伤方式是……&rdo;张培兰道：&ldo;有些事并非我们懂得比蛮夷之邦多些，就以医疗术来说，红毛国的方式及药物就比我们高明。&rdo;高凌宇道：&ldo;这个我知道，由蛮夷之邦传来的火器及算术，咱们就大不如人。&rdo;张培兰道：&ldo;对了！他们的医疗方式有新的构想，经过试验，果然有效，且比我们的古老医药提早一半时间愈合。&rdo;茫然地，高凌宇道：&ldo;你用的针线是……&rdo;张培兰道：&ldo;这正是他们的新构想的具体表现，创口面积过大时，极不易愈合，必须fèng合才能提早收口，而且痊愈之后不会有太大的疤痕。&rdo;有点惊奇地，他道：&ldo;不是信口胡扯吧？&rdo;苦笑着，张培兰道：&ldo;这就是少见多怪了！当然，这种医术是由蛮夷之邦的传教士带来的，大多数人还没见过，甚至根本未听说过，有很多人都和你一样，如果事先告诉你，你一定不会接受的。&rdo;摇摇头，高凌宇苦笑道：&ldo;这倒是一门新颖的医术，真的有此奇妙效果吗？&rdo;张培兰摊摊手，&lso;道：&ldo;话已经说清楚了：信不信由你，我要是想害你，就从这创口用手指一戳，一定能在你的腰子上戳个透明窟窿，对不对？&rdo;的确，所以他又走回来，打量那些以前未见过的药物及医疗工具，最后他还是接受了她的治疗。

弄好之后，天也快亮了。张培兰道：&ldo;你要尽可能多休息，尽快把伤养好，也许还未等你痊愈，另一拨人又到了！

伤口裂开就不好治哩！&rdo;瞇着眼，高凌宇道：&ldo;你似乎手中扯了一条线，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rdo;含蓄地一笑，她道：&ldo;你这是夸大，我还没有那么大的甩头。&rdo;高凌宇道：&ldo;你能说今夜的一切不是早在你的预料之中？&rdo;她笑笑道：&ldo;你还是到后面找个床躺下吧！属于你的时间并不多了。再勇猛的人，也不能带伤搏杀呀！&rdo;高凌宇往后走，又回头道：&ldo;你不会是&lso;轩辕斩&rso;或&lso;盘古旋&rso;吧？&rdo;她摇摇头道：&ldo;我也想问你，武林中除了&lso;盘古旋&rso;和&lso;轩辕斩&rso;之外，是否还有一家堪与上述两家相领颅的武功？&rdo;略一凝思，高凌宇道：&ldo;好象有，但不知其名，未见其人，有人说那是谣传，也有人说不是空穴来风。总之，见过的人绝无仅有。&rdo;她笑笑，挥挥手道：&ldo;去休息吧！饭好了我会叫你，如果有人来了，你也不要出来。总之，你要利用这不长的宝贵时间，养精蓄锐。&rdo;高凌宇道：&ldo;你似乎颇精于岐黄。&rdo;自嘲地摊摊手，她说：&ldo;这话如果是指家祖父，那就当之无愧了！&rdo;微愕，他道：&ldo;令祖父大名是……&rdo;张培兰道：&ldo;回春居士铁雨耕。&rdo;高凌宇为之动容，道：&ldo;果然是鼎鼎大名，首屈一指的名医。而且他的一百零八式&lso;回春刀法&rso;在武林中与医术同享盛名。&rdo;长长吁了口气，张培兰道：&ldo;那已是我们铁家的断代史了……&rdo;他愕然道：&ldo;这话怎说？&rdo;摇摇头，她道：&ldo;交浅不言深，你去休息吧！&rdo;高凌宇道：&ldo;如果你确是铁冠英的女儿铁梅心，这&lso;交浅不言深&rso;之词能用得上吗？请问，是不是还有一张黑名单？&rdo;她漠然地道：&ldo;你是聪明人，应该找到答案的。&rdo;高凌宇道：&ldo;必然在你的身上了！&rdo;冷冷一笑，她道：&ldo;也许，但你是找不到的。&rdo;哼了一声，高凌宇不服地道：&ldo;为什么如此肯定？&rdo;张培兰道：&ldo;当然，对你是肯定的，对别人则否。&rdo;眉一挑，高凌宇道：&ldo;你就把我看得那么无能？&rdo;张培兰向门外走去，道：&ldo;在某一角度来说，也不是无能。在另一方面来说，也许是你缺乏勇气。好了！你已经浪掷了大好的时光，快去睡吧！&rdo;高凌宇并不太信任她，可是在这情况下，不信任她又如何？自己身上有伤，又疲累不堪，他需要休养，不能拼搏。的确，她要暗算他，应该早已下手了。

但是，他却相信，她是他的大敌，不知在等什么。

后面用原竹编造成七八间小茅屋，可留客十来位，床榻也很单纯，都是用原竹编成再铺上稻糙的，上面有一层粗布床单。

他躺在床上，并不觉得太简陋，稻糙垫子不软也不太硬，对一个极需休息的人，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她走进来，把一条薄被子盖在他身上，走了出去。

高凌宇以为，不管要发生什么事，至少这一刻已享受一个有家室之人的乐趣了。人类的欲望实在没有一定的标准，能知足那就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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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天下--第九章

第九章

高凌宇一觉醒来，虽未睁开眼，已能感觉太阳照进小窗，屋子里亮亮的，而且隐隐嗅到幽香气味。

是张培兰站在床前，托了个粗制的木盘，上有两个大馒头，一盘酱牛肉，还有一碗酸辣汤。

愕了一阵，高凌宇道：&ldo;这景象几乎使我产生错觉，以为我已经成了家哩！&rdo;她木然地道：&ldo;你最好不要想得那么多。轻轻坐起来吃饭，不要碰坏了创口，现在你要特别小心，除非你不想早好。&rdo;高凌宇坐起来，道：&ldo;真谢谢你了！是什么时候了？&rdo;张培兰道：&ldo;快到酉时哩！&rdo;把盘子放在他的腿上。

高凌宇大口吞着馒头，道：&ldo;我几乎睡了一整天。&rdo;她往外走着，道：&ldo;吃完了，我给你换药，你还要继续睡。&rdo;高凌宇道：&ldo;铁姑娘，不要走，我们聊聊好不好？&rdo;回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张培兰道：&ldo;你似乎以为自己还能活得很久来享受人生似的。&rdo;大口吞着酱牛肉，道：&ldo;就算时日不多吧，不是更该珍惜这一段短暂的人生吗？&rdo;她在门外道：&ldo;外面没有人照料不大好，有空再谈吃完他把盘子端到前面，发现尸体已不见，地上血污都已洗刷干净，一切都恢复了旧观。道：&ldo;真难为你，全部弄清慡了！&rdo;她自个儿坐在一张八仙桌边吃饭，道：&ldo;不收拾怎么成？被鹰爪们看到，背这黑锅可划不来。我说过，你最好不要走动，要多休息才行。&rdo;他坐在她的对面，道：&ldo;令祖一生救人无算，你却上了贼船，是怎么回事？&rdo;漠然地一笑，她道：&ldo;你还不是一样？相信你们祖上也不是天生的碱胚子吧？&rdo;他自嘲地笑笑，道：&ldo;我曾企图反抗，像那次落入铁冠英手中，就是中了他的圈套。但我作得不太成功，你可知道被囚于铁家牢中而被毒死的人是谁？&rdo;张培兰道：&ldo;霹雷指&rso;胡松。高凌宇，你可知道背叛他们的人该受何刑？&rdo;冷然一晒，高凌宇道：&ldo;听说是剥皮刑。&rdo;张培兰道：&ldo;不错，那是明太祖创立的酷刑，凡是贪渎六干两以上的官吏，不但枭首示众，还要剥皮，然后把人皮中塞满了糙，挂在公厅两侧，以儆效尤。衙门右侧建立一庙，名为&lso;皮场庙&rso;，也就是剥皮刑常阉党刘谨和魏忠贤也都私设刑常你知道剥皮的技术吗？&rdo;面色一沉，高凌宇切齿道：&ldo;听说过，剥光了衣服，洒上沥青，然后用椎全身殴打，全身的皮就脱光了，就像蝉蜕及蛇蜕一样。&rdo;她冷冷地道：&ldo;看来你也不外行。弄法如此残酷，仍有人以身试法，你说贱不贱？&rdo;高凌宇道：&ldo;所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这话未必是金科玉律吧？背叛他们的人前仆后继，并未被酷刑吓祝&rdo;白天有人过河，张培兰就客串摆渡送人过河。

五天过去了，高凌字已大有起色。但就在这天傍晚，后面小径中蹄声&ldo;得得&rdo;来了一人。这人约二十六七岁，猿臂蜂腰，穿得相当华美，顾盼自若，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人物，至少不会是普通的过客，骑了一匹枣红色蒙古种骏马。

此人一下马就吆呼着道：&ldo;有人吗？&rdo;张培兰出来应付，道：&ldo;客官要过河？&rdo;这年轻人道：&ldo;河总是要过的，只有姑娘一个人吗？&rdo;叹口气，她搓着手道：&ldo;本来这儿还有我爹和我的大哥照料着，前天有些人在这儿火并，很多人受了伤，就把我爹和大哥拉去抬伤患的人，说是两三天就回来。&rdo;这人自行拴了马，进门就猛嗅了一阵，道：&ldo;不仅是伤了几个人口巴？死的人都埋在什么地方呀？&rdo;白他一眼，张培兰道：&ldo;死人嘛！当天晚上乱糟糟地，那场面谁敢看？就算埋过死人八成也不是埋在附近。怎么，客人府上死了人？&rdo;年轻人道：&ldo;这是什么话！在下只是凭经验猜出，这野店中血腥气十分浓重，恐怕死了不少的人哩！要是谋财害命的黑店……&rdo;一投身就退入门内，张培兰道：&ldo;客官说话可要多斟酌点，再说，你如果怀疑这是黑店，不如趁天色未黑及早过河，以免连小命也送上了。&rdo;年轻人负手笑着踱进来，着：&ldo;常出远门的人，可不伯什么黑店，只是明明死了很多人，却又不说出来，就透着蹊跷。我说姑娘，人命关天，要是六扇门中的人找上门，可就不好摆弄哩！&rdo;张培兰冷冷地道：&ldo;这么说你是六扇门中的鹰爪了？&rdo;笑笑坐下，年轻人道：&ldo;这是什么话？姑娘看我像个六扇门中的人吗？&rdo;冷冷一笑，张培兰道：&ldo;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rdo;笑笑，年轻人道：&ldo;依姑娘看呢？我像干什么的？&rdo;张培兰不假思索地道：&ldo;四不像。&rdo;年轻人胁肩笑了一阵，道：&ldo;姑娘，有什么可口的东西？&rdo;张培兰道：&ldo;荒郊野店，哪会有什么可口的食物，我看不如趁天还没黑，送你过河，四十里外有个小镇，要吃什么就有什么。&rdo;年轻人道：&ldo;怎么，这不是个店？这儿不留客人住宿？&rdo;漠然地，张培兰道：&ldo;我父兄在时，有些不嫌本店简陋的人。可以留宿。可是我父兄不在家，只小女子一人可就不大方便了……&rdo;世故地笑笑，年轻人道：&ldo;姑娘大可放心，在下虽然未必能作到&lso;暗室不欺&rso;的境界，一般的女子，在下还看不上眼。再说开店的人，大多见过世面，大可不必耽心这个……&rdo;张培兰道：&ldo;听口气，客官不嫌这儿简陋，也不在乎睡在原竹编的床上，稻糙床垫上，不怕跳骚咬了？&rdo;年轻人道：&ldo;出门在外，有时候不迁就怎么成？姑娘，有酒吗？&rdo;张培兰道：&ldo;酒是有，是辣嗓子的劣酒。&rdo;年轻人道：&ldo;菜呢？能张罗几样可口的菜吗？&rdo;冷冷一笑，她道：&ldo;要吃可口的菜，最好回家去，这儿可以炒的只有鸡蛋，还有点卤牛肉和鱼干，没有别的东西了！&rdo;年轻人道：&ldo;既然别人能将就，我为什么不能将就？好吧！偏劳姑娘马上准备，赶了大半天的路，也真有点饿了。&rdo;张培兰道：&ldo;这么说客官不再摆谱，端上什么就吃什么了？&rdo;年轻人道：&ldo;出门在外，哪能样样称心如意？好在有一位秀色可餐的姑娘陪伴在侧，就算酒菜粗劣些也将就了。&rdo;张培兰去准备吃的，年轻人东张西望地道：&ldo;姑娘，前天晚上此地火并，大概是什么时候？&rdo;张培兰道：&ldo;大概是二更左右。&rdo;年轻人道：&ldo;一共有几拨人？&rdo;张培兰道：&ldo;一共有二三十个，详细数字弄不清楚他再问，张培兰就懒得回答。不久就端上了一盘炸鱼于、一盘酱牛肉、一斤黄酒和三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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