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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店内出奇地静，只有河水在夜风中呜咽。

另外就是&ldo;霍霍霍霍&rdo;的磨刀声了。似乎&ldo;磨刀叟&rdo;除了磨他的锈刀之外，其余的事都可不闻不问了。

在此时同，嘶吼声中，&ldo;十二生肖&rdo;另外五个又扑了上去。其中四人人到斧到，另一个凌空腾起，两柄斧之一的斧柄是活的，带有钢链。&ldo;瞅瞅&rdo;声中交织着阴寒的光网。

五人十柄斧，分不出经纬线。只交织成银灿灿的巨茧，网住了毛、曾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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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天下--第六章

第六章

阴丽桃目不转睛，&ldo;怒山双笔&rdo;全神贯注。而孙掌柜的和孙愣子似乎随时都想开溜，他们见过太多的杀伐场面，只是这次更惨烈不同些罢了。

叶姓青年人时而看看现场搏杀，时而向那姑娘瞄上一眼，这一老─少还蘑菇着不走，大概等待命运裁决吧？&ldo;霍霍&rdo;磨刀声一直不停，阴丽桃烦躁地大声道：&ldo;老不死的，你要磨到什么时候？讨人嫌！&rdo;&ldo;磨刀叟&rdo;自言自语地道：&ldo;俗语说：刀快不伯脖子粗。

刀当然是越快越好，磨到锋利处，可以任意控制，要在脖子上留几寸的膘，都可能分毫不差……&rdo;阴丽桃也无暇和他磨牙。毛、曾是她的跟屁虫，这两人如果不敌，她就落了单，失去了有力的屏障哩：毛、曾二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硬是不亮家伙，这当然也是阴丽桃在一边的缘故，这娘们在别人眼中不值钱，在毛华廷和曾不凡的心目中仍然是鲜桃哩！

&ldo;嗤嗤&rdo;声中，毛、曾二人肩上及背上飞出两片衣屑，还带了一片皮肉，曾不凡咧咧嘴，不吭一声。但几乎在此同时，毛、曾两人心意相通，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上，砸出不可臆测的两记重手。

如山的掌浪把交织的晶芒之网无情撕裂，斧阵已开始顾此失彼，杂乱无章了。在这剎那，这三人已知自己的命运了。

惨烈的号嗥乍起即断。在血雨进射狂喷中，五个人摔出三个，另外两个，如狂风中的飞絮踉跄退向另外四个&ldo;十二生肖&rdo;身旁而被扶祝先摔出的三人之一的头颅，已被用阴柔手法按入胸腔之中，只露出半个额头在外，而颅骨却未摔裂，这就是&ldo;大罗手&rdo;的绝招。

被另外四个扶住的二人之一，口中冒着血泡，道：&ldo;老大……不必看了……东西必然在那一老一少的身上……留得青山在……不伯没柴烧……我们走吧……&rdo;一柄扳斧和一柄链斧剁入梁柱中，链子还是晃动。

但此人说完，脖子搭拉下来。另一个也差不多奄奄一息，因为背后肋骨有六七根已折成数段透肉突出。不过盏茶工夫，&ldo;十二生肖&rdo;已去其八。只是这么血淋淋的场面，并没有任何在场中人皱皱眉头。包括一老一少在内，像是在欣赏演戏或看驴皮影一样。

最后四人之三形同疯狂，又要扑上，但老大拦住了，低声道：&ldo;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暂时认了。&rdo;这工夫&ldo;怒山双笔&rdo;之一开了腔道：&ldo;想走吗？不大上路吧？&rdo;邹老大道：&ldo;怎么？就恁你这份龇牙咧嘴的护食德性，也要插上一腿？&rdo;林老大道：&ldo;姓邹的，老实说，今夜来此的人，除了挑大梁的主角之外，就没有一个聪明人。咱们根本就不该来，而既然来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啊，那多泄气？&rdo;邹老大目光一扫，果然这场面上的人没有一个对他们有同情或支持的神色，的确，事前有欠考虑，来干什么呢？设若名单上有他们兄弟之名，虽迟早难逃一死，也不必送上门来。他惨笑一阵，道：&ldo;兄弟们，干……&rdo;这是搏命，也是对一个恶势力的无言抗拒。虽然知道后果会如何，人在未到绝望时，总以为希望是伸手可及的。

阴丽桃使个眼色把毛、曾二人叫回，两人也受了伤，她为他们上药包札。&ldo;怒山双笔&rdo;林氏兄弟挡住了邹氏兄弟。

&ldo;双笔&rdo;二林力战邹氏四兄弟，势道差不多，一方面是把杀兄弟之仇全加在二林身上，二林则要以四邹的溅血显示他们的份量。

二林笔上的工夫极具火候，论臂力也不及这四个&ldo;十二生肖&rdo;残余，招术却有过之。他们都是来此看名单的人，实在没有互相残杀的必要。是不是他们的上司叫他们如此做呢？&ldo;霍霍霍霍&rdo;磨刀声一直不断，加上风声掠过小店屋顶茅糙，夜又凉了几许，血腥气味充寒于整个茅店中。

邹氏兄弟豁出去了，他们不能独活，除非干掉对方。现在，这种可能性连对成的把握都没有。人在明知不可为而又非为之不可的情况下，其情可悯无复堪怜。

&ldo;嗽……&rdo;惨啤乍起，邹氏兄弟之一捂着肚子后退三四步就倒地不起，但伤人的林老二也在四柄板斧的七八次劈扫下，一个纵跃稍迟那么一瞬，一只左脚被齐踩砸断。

林老大不顾一切，在一片笔浪中扑到，只攻不守。

光焰闪烁，锐风呼啸盘旋。一片耳朵飞出，正落在&ldo;磨刀舆&rdo;的身边，他捡起来看了一下，顺手一丢，正好落在&ldo;猎头人魔&rdo;曾不凡的酱醋瓷碟中。

曾不凡不愧为人魔，夹起来丢入口中吞下去。

又是数声惨啤，&ldo;怒山双笔&rdo;老大摇晃着向门口走去，一脸血污，双目暴睁，在阴丽桃身边站祝毛华廷用一根筷子轻轻一戳他的肩头，倒地而死。

而&ldo;十二生肖&rdo;最后四人只剩下一个，而且重伤，倚在壁上望着惨死的手足兄弟，不断地呕血而死。

风声和河水呜咽声，越显得茅店内死寂无声。&ldo;磨刀叟&rdo;似乎非把刀磨快了不可，还在磨个不停。

毛华廷低声道：&ldo;你们以为哪一个堪与咱们拼一下？&rdo;曾不凡游目四顾，道：&ldo;那老骨头绝不是个练家子，那个养眼的妞也不像，姓叶的就算有两手，就让他在娘胎中就开始练好哩！说来说去还是那个……&rdo;阴丽桃吐了口唾沫，道：&ldo;你是说&lso;磨刀叟&rso;那个老不死的？&rdo;曾不凡道：&ldo;在目前，那老不死的不是羊栏里的驴吗？&rdo;阴丽桃微微摇头道：&ldo;传说中的那些奇特人物，绝不是&lso;磨也叟&rso;可比。&rdo;毛华廷低声道：&ldo;是不是指&lso;盘古旋&rso;和&lso;轩辕斩&rso;？&rdo;阴丽桃没出声，尽管她未轻估姓叶的这年轻人，却又不愿相信姓叶的是那几个人物之一。回头望去，姓叶的又要了些咸花生，正在剥食着。

&ldo;霍……&rdo;磨刀声真烦人，阴丽桃厉声道：&ldo;老杂碎！别磨了成不成？够利的了！吵死人了哩……&rdo;就在这时，又来了两个，一看他们的兵刃，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一一&ldo;太行金钓&rdo;郭氏兄弟。一进门老二就扯着嗓子嚷嚷，道：&ldo;店家，有没有吃的？&rdo;孙愣子道：&ldo;只有肉包和大饼，别的没有咧！&rdo;郭老大道：&ldo;小二，包子大饼也成。端上来吧：&rdo;阴丽桃衡量情势，毛、曾二人都受了点伤，&ldo;磨刀叟&rdo;的刀已经磨快了，行将动手，至于那一老一少和姓叶的，更是高深莫测，她却不像毛、曾二人那么自负。至于后面是否还有人来，谁也不敢保证。

至少她相信，他们三个，绝对没有资格作今天这出戏的压轴角色，所以阴丽桃向郭老大露齿一笑。

郭老大自然认识阴丽桃这个女人，他虽不是&ldo;能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rdo;的人，像这骚货，他却毫无胃口，但是他很清楚今夜这局面，这满地的尸体就是证明，先找几个人联手，必要时不至于孤立无助。

&ldo;磨刀叟&rdo;用拇指刮刮刀刃，道：&ldo;骚娘们，你们似乎低估了这个局面。&rdo;阴丽桃冷冷地道：&ldo;我是骚娘们，我勾引过你爷爷还是你爹？&rdo;&ldo;磨刀叟&rdo;自语道：&ldo;刀是够利哩！老夫一碗双料阳春面下肚，总要活动活动筋骨……&rdo;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向那一老一少。

姓叶的年轻人伸手一拦，道：&ldo;磨刀老兄，怎么样你才能不伤害这祖孙二人？&rdo;&ldo;磨刀叟&rdo;道：&ldo;那很简单，你小子只要能接下我十招。&rdo;姓叶的年轻人淡然一笑，道：&ldo;磨刀老兄，久闻大名，今夜有缘一见，是否名实相符，还要看你老兄的表现……&rdo;他嘴唇掀动，却以蚁语传音道：&ldo;阴丽桃刚才向&lso;太行金钩&rso;老大眨眼，双方似已取得默契，你如果能接下他们五人二十招，今夜你就是挑大梁的角色，我们再联手对付这一老一少……&rdo;&ldo;磨刀叟&rdo;也以传音入密道：&ldo;你是说这一老一少身上有东西？&rdo;姓叶的年轻人道：&ldo;他们身上必有灭口令，这还用问吗？&rdo;&ldo;磨刀叟&rdo;衡量情势，虽知叶姓青年似有利用他先除去异己之意，但考虑之下，阴、毛、曾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ldo;太行金钩&rdo;兄弟，也都是善恶不分之辈。所以要联手，还是这年轻人较为可靠。当然他还另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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