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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祁丰颠着屁股，打量宫莲花一下，道：&ldo;老爷子，这不是铁梅心铁姑娘吗？&rdo;

老贼木然道：&ldo;亏你的眼睛开了光，居然还认得出来。&rdo;

诌媚地笑着去开门道：&ldo;老爷子，听说铁姑娘叛了，在抽这边的线头哪，有这么回事吗？&rdo;

老贼也许在思考应对铁老夫人的词句，没有出声，两道铁门都开了，老贼挥挥手，祁丰只把最外面那道铁门锁上就走开了。

铁老夫人这次是躺在床上的，听到声音也不转过身来。甚至她知道是老贼来了，这工夫老贼站在床前，拍开了宫连花的穴道，道：&ldo;大嫂，睡了吗？&rdo;

铁夫人道：&ldo;老贼，要杀要剐，你说了就算，要不是为了这个，你会在这儿阴魂不散地讨人嫌？&rdo;

老贼喟然道：&ldo;大嫂，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作到的，你就转过身子看看好吗？不但孙女来了，连曾外孙子也来哩乾瘪的身子微微一震，立刻扭过头来，屋内有盏油灯，灯火摇动，使那面孔不大清楚，但是，这张清丽的脸经常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也只有在梦境之中，她才有欢娱的时光。老伴已去，儿媳早亡，至于儿子铁冠英，她心里清楚绝无好下场，可能已经先她而去了。

所以老人现在所能怀念的只有铁梅心这个孙女了。这工夫她终于坐起来，伸出布满青筋的手，颤声道：&ldo;梅心……孩子……奶奶多么希望不是在梦境中看到你？来……过来让奶奶看看你……&rdo;莲花并不想过去，因为她对这老妇人是陌生的，也就不产生情感，也仅仅有点同病相怜罢了！她现在最关心是她自己和这个孩子。

铁夫人强忍着泪水，因为她不愿在老贼面前流泪，道：&ldo;孩子，过来！奶奶知道你受了委屈……孩子……忍耐点……人在江湖……苦难也就随之而来了，过来让我看看莲花很倔，她还是不想过去，尤其室内气味污浊，也就对老妇人没有好感。老贼冷眼旁观却不出声。

铁夫人下了床，走过来拉住莲花的手，道：&ldo;梅心……你祖父去得早……奶奶又落入贼手……而你的爹又不争气，上了贼船，害得你六亲无靠，到处流浪……告诉奶奶，那个姓高的小子对你还好吗？&rdo;

她虽倔强，这句话却有催泪作用，她几乎想哭。她是发了什么羊角疯来管这档子事？如今居然身陷囫囵，还背了个别人的孩子。

只是有一点她和铁夫人相同，都不是喜欢流泪的女人，也不轻易在人前示弱，她低声道：&ldo;奶奶，他对我……还……还好……&rdo;老夫人抚摸着她的手，唏嘘着道：&ldo;孩子……你的脾气和奶奶一样，&lso;精钢宁折岂为钩&rso;……尽管这脾气太吃亏，可还是不想改变。来，我看看这个大小子……&rdo;老夫人不断地夸赞小家伙长得不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可是一想到身在绝地，又不禁怒火高升，道：&ldo;老贼，你不修今世修来世，你积点德好不好？&rdo;

老贼胁肩笑笑道：&ldo;大嫂，我是伯你在此离群索居寂寞无聊，才把你的孙女弄来陪你，这年头好人可真难作呀！&rdo;

这工夫孩子哭了起来，也许是饿了，怎么哄都不停，而且嗓门越来越高。老夫人和莲花都急得出一身汗，老夫人道：&ldo;孩子一定是饿了！喂奶吧！老贼，你给我滚出去。&rdo;

老贼退到外间，但莲花并未喂奶，老夫人道：&ldo;孩子，年轻人刚有孩子一点经验也没有，小家伙饿了都不知道，快点喂呀！在奶奶身边可用不着难为情呀！&rdo;

莲花焦灼地道：&ldo;奶奶，我……我没有奶……&rdo;老夫人一听色变，道：&ldo;怎么会没有奶呢？是不是饮食不正常？哎呀！小家伙不能饿肚子，这可怎么好？&rdo;

莲花现在和这孩子，实在还没有产生像母子那种情感，只是孩子在她手中一天，高凌宇就一定会到处找她。她总以为，身为女人，没有几个男人盯在后面就十分乏味，如此而已。

孩子大哭不已，老夫人大声道：&ldo;老贼，你给我滚进来！&rdo;

老贼探进头来，道：&ldo;大嫂有什么吩咐？&rdo;

老夫人骂道：&ldo;你的耳朵里长满了青糙，没听到孩子哭肚子饿了？马上去找个奶妈来喂孩子。&rdo;

老贼摊摊手，道：&ldo;大嫂，到那里去找奶妈嘛？&rdo;

老夫人道：&ldo;你老贼的本领可大哩，连个奶妈也找不到吗？快去找来！快去，快去……&rdo;老贼搓着手干笑着，道：&ldo;大嫂，你的吩咐我是一定尽力而为，可是我要求的事，您总该考虑考虑呀！&rdo;

老夫人冷笑道：&ldo;你老贼就会利用这个节骨眼。好，你先去找奶妈把孩子喂饱了再说。&rdo;

哈哈腰老贼甜着脸，道：&ldo;大嫂，你的事这还有什么话说？我这就去，只是希望大嫂言而有信……&rdo;老夫人挥着手大叫着：&ldo;快滚……&rdo;老贼走后，老夫人忍不住老泪纵横。一边哄着哭闹的孩子一边道：&ldo;梅心……我已经是这把子年纪了！但愿以我的风烛残年换取你和孩子的自由……&rdo;莲花多少有点感动，她自幼失去父母之爱，很少听到这种充满了孺慕之情的话，她道：&ldo;奶奶，他们为什么囚禁您？&rdo;

喟然地，老夫人道：&ldo;傻孩子，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奶奶被困的原因吗？表面上是为了你的叛离把我留下作人质，旨在诱你上钩，骨子里，他们要逮住你并不难，主要是想你爷爷的&lso;回春刀谱&rso;。&rdo;

莲花被孩子吵得六神无主，幸亏老夫人会哄孩子，有时会停止啼哭，莲花道：&ldo;刀谱在奶奶身上？这刀谱就那么宝贵吗？&rdo;

老夫人道：&ldo;看你这孩子，你爷爷当年传孙不传子，把&lso;回春刀法&rso;传了你，所以你才会被阉党倚重。只不过你学的只有你爷爷全部的六成而已……&rdo;莲花道：&ldo;刀谱一定不在奶奶身上，要不，他们早就搜去了！&rdo;

冷冷一笑，老夫人道：&ldo;当然，真正的刀谱在这里……&rdo;她指指她自己的头部，表示在脑子里。

莲花脑中映现着刚生产的梅心，在虚弱不堪之下，尚能挥刀逼得一贼团团转，这&ldo;回春刀法&rdo;果然厉害，道：&ldo;奶奶，爷爷的刀法比这老贼的武功如何？我只觉得此贼的武功不可思议。&rdo;

老夫人道：&ldo;论轻功身法，你爷不如他，若论招术精奥。&lso;回春刀法&rso;高出多多……&rdo;这工夫老贼带来一个奶妈，立刻给孩子喂奶。老贼道：&ldo;大嫂，您的事我都放在心上，我的事大嫂也该……&rdo;老夫人道：&ldo;你只要马上放了我这孙女和小孩子，绝对保证不监视他们，我可以考虑告诉你……&rdo;摇摇头，老贼道：&ldo;大嫂，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大嫂您缺乏诚意，我不放心。&rdo;

老夫人厉声道：&ldo;老贼，怎么样你才相信？&rdo;

老贼道：&ldo;大嫂，我有个折哀办法，使双方都不至于吃亏，那就是，你说出刀谱藏匿地点，我带你的孙女和她的孩子去找刀谱，刀谱找到，立刻故人！&rdo;

轻蔑地一笑，老夫人道：&ldo;你简直是放屁！你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rdo;

老贼道：&ldo;大嫂，你终会想通的，刀谱和三条大好性命相比相差太悬殊了。好在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地想，想通了再告诉我……&rdo;这工夫孩子也吃饱了，老贼道：&ldo;这奶妈就住在附近，孩子饿了请随时通知祁丰，随叫随到……&rdo;老贼带着奶妈走后，铁门落拴下锁。

这是个大雪粉飞的日子，俗语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只要无风，下大雪的天真的不太冷，此刻，刚敲了三更，一条灰影如俯掠的鹰隼，自中央正屋飞帘上掠下。伏在书房的窗槛上，约停了半盏茶工夫，未听到声息，人已没入书房之中了。

外面及屋面上的积雪反光，书房中并不太暗，这人打量了一阵走向书桌，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此人找到几张纸片和书柬，甚至翻弄装废纸的筐子。有些废纸已纳入袋内，他正要离去时，客厅门大开，两条人影在雪亮的斧芒及巨杆的乌焰中卷了进来，其中一人道：&ldo;别让这jian细跑了！&rdo;

高凌宇一听就猜出是马公子府中的总管麦世雄，另一个用巨杆的八成是护院巫昌了。他闪过七八斧及杆的扫砸，破窗而出。

才上屋面，只闻马公子在屋面上道：&ldo;好大的胆子，你还想走？&rdo;

高凌宇背后被袭不便硬闯，又翻落地面，拔刀逼出麦、巫二人径奔内院。还没站稳，毫芒电闪，两道寒光耳旁呼啸而过，&ldo;嗖嗖&rdo;两声，戳入门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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