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都不认识的女孩,穿着校服,外面还套上了大棉服,把自己裹得臃肿。但脸却是小而白净的,几缕头发从酒红色的毛线帽里钻出来,被教堂顶上的灯光打亮。
她发现了张敬,并且直视张敬的镜头,神情介于吃惊与警惕之间,嘴唇微微张开,像是下一刻就会冲他喊出&ldo;不许拍&rdo;。
宋丰丰发现了张敬的异样,趴在他背上把照片抢过来:&ldo;你什么时候拍了个美女!&rdo;
&ldo;还给我!&rdo;张敬连忙回身跟他抢,&ldo;我随便拍的,不认识。&rdo;
&ldo;这是实验中学的校服。&rdo;宋丰丰指着女孩的衣服说。
张敬终于把照片抢回来,小心放进纸袋子里:&ldo;是就是呗,也没什么。&rdo;
三人走出冲印店,宋丰丰摸着下巴回忆:&ldo;奇怪了,我觉得那女的有点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rdo;
他苦苦地回忆,最后终于想了起来。
虽然母亲不肯来见他,但宋丰丰偶尔经过实验中学的门口,还是会停下来一阵子。他跟自己说,我要在这里买杯奶茶,买串烤鱿鱼,买两支笔。但他也从来没在学校门口遇上过想见的人。其中有一次他路过时,发现实验中门口的公告栏里贴着颇大的彩色海报,靠近了才看清,是参加全国数学竞赛获奖者的照片。实验中学有两个学生获得了金奖,都捧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合影。其中一个是学委的女朋友,而另一位略高一点、更好看一点的,则是张敬偶然拍下的这个姑娘。
因为好看,所以给人印象深刻,就连宋丰丰只瞥了几眼,也记住了。
他告诉张敬,张敬难得地不耐烦起来:&ldo;金奖就金奖啊,关我什么事。&rdo;
宋丰丰和他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又因为身高一直都差不多,你长我也长,做过好几年同桌,张敬心里想什么他完全清楚。揽着张敬脖子往前走,宋丰丰坏笑:&ldo;让学委女朋友帮你介绍吧?喜欢人家了是不是?&rdo;
&ldo;现在学习比较重要!&rdo;张敬大喊,&ldo;要控制自己,不谈恋爱!&rdo;
他从宋丰丰手底下挣脱,跑回彩票摊位上继续干活了。给喻冬拍的那几张照片,张敬单独洗出来给了他,喻冬想了想,把自己和宋丰丰合影的那张递给宋丰丰:&ldo;要不要?&rdo;
&ldo;不用不用。&rdo;宋丰丰摆摆手,&ldo;你自己拿着就好。&rdo;
我有呢。他心想,张敬之后还会给我的。
但喻冬又问了一句:&ldo;真的不要?&rdo;
&ldo;收起来吧。&rdo;宋丰丰说,&ldo;不就是照片嘛。&rdo;
我也会有的,他心里又想。
喻冬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低头把照片放进纸袋,揣进衣服里。
情人节果然没谁有心情过了。开始补课的第一天佟老师就带来了一件可怕的消息:三月中旬就要和临近的几个城市举行三市联合模拟考,考试难度将是他们这一年中最大的一次。考分会进行五市综合排名,并且市里也会单独进行排名,&ldo;自己是什么水平,考考就知道了&rdo;,佟老师最后说。
现在还是寒假,学校里非常安静,只有初三1班的学生每天早早来到,偷偷补课。
除了这个联合模拟考之外,还有四月底就要开始的体育试。佟老师一边强调要全身心投入复习,一边又强调绝对不能落下锻炼。
&ldo;张敬!说的就是你!&rdo;她最后总是这样补充一句。
张敬会把头从试卷上抬起来,又苦恼又无奈地&ldo;唉&rdo;一声,算是应答。
足球场终于修好,宋丰丰的球队又要开始训练了。他努力了几天,终于成功在2月14日当天早上五点半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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