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了弯,易子容看了看后视镜:&ldo;我可不是医生。&rdo;又安慰她,&ldo;身体在好起来就行了。说话的事,慢慢来。&rdo;
她点了点头,和身体比起来,的确,能不能说话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ldo;如果叔叔的身体好起来了,年底之前,我们把婚礼办了吧。&rdo;易子容含着笑意看她一眼,眸子晶璨如同黑色的宝石,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杜微言想了想,并没有扭捏,点了点头说:&ldo;也好。&rdo;
她又叹了口气说:&ldo;结了婚也好,爸爸虽然从来不催我,可我知道他挺希望有人能照顾我。&rdo;
他细细分辨这句话的含义,突然就有些不悦起来,沉沉地扫她一眼,没有接口。
其实话说出口的刹那,杜微言就知道他会误会。这人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自己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开始闹别扭。
最好的方法是转开他的注意力。
&ldo;我见天看到报道了,关于业运的。不过似乎没人知道谁是幕后黑手。&rdo;她笑着戳戳他的手背,&ldo;嗯,你是怎么做到的?&rdo;
他沉沉地反问:&ldo;这些事需要高调吗?&rdo;
她被他蓦然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吓了一跳,只能讷讷地说:&ldo;我只是好奇。这年头高调很容易,不容易的是低调。&rdo;
带了小小的讨好,他不会听不出来,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虽然没搭话,但好歹愿意正眼看她了。
车子在车库里停下,杜微言正要伸手解安全带,他却忽然俯身过来,掌心炙热,按住她的手背:&ldo;你嫁给我,真的没有勉强?&rdo;
&ldo;没有。&rdo;她伸手拢住他的脖子,嘴唇几乎擦过他的,若即若离,&ldo;一点儿都不勉强。放心了吧?&rdo;
他凝视她带着笑意的双眸,不轻不重地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喃喃地说:&ldo;那就好……&rdo;
插pter30
身边每个结过婚的人都告诉杜微言,准备婚礼是一件多么让人心力交瘁的事。听得多了,她又忍不住跑去问易子容:&ldo;结婚是不是很麻烦?&rdo;
他忙着打电话,没空理她,末了有些不耐烦:&ldo;又不用你准备。&rdo;
杜微言讪讪笑了笑:&ldo;那我去医院了。&rdo;
宽大的起居室桌上,蔷薇色彩鲜艳。五月的阳光从透明玻璃外照进来,映着白色衬衣,让他看起来清慡而贵气。
他又叫住她:&ldo;爸爸要是出院了,你问问他的意见,搬来一起住吧?照顾得方便一些。&rdo;
杜微言有点儿脸红,踌躇着没有说话。
易子容皱眉:&ldo;不过这里不够大,要不我们这几天去看看大一些的房子?&rdo;
她瞪他一眼:&ldo;不是。爸爸……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起。&rdo;
其实大多数时候杜微言都有些小小的张牙舞爪,像是因为知道他对她好,所以从来不曾忌惮什么。有句话叫做,爱得深一些的那人,总是输了一些立场。易子容微笑着看着她,他不曾比较过谁多谁少的问题,他也并不介意。她愿意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ldo;他都答应把你嫁给我了,你还怕什么?&rdo;易子容低下头翻着文件,不再看她,&ldo;晚上我来接你。&rdo;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人还不算多,或许是因为周末,整个城市就连苏醒也总是晚上几拍。
杜微言走进病房,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床边那束新换上的鲜花。百合似乎还滴着露水,将这个房间点缀得很是清淡。
&ldo;咦?是谁来过了?&rdo;杜微言伸手理了理花束,又对杜如斐说,&ldo;爸爸,今天天气不错,我陪你出去走走?&rdo;
上边其实夹着一张小小的卡片,杜微言看见字迹就知道了:&ldo;是江律文来过了?昨晚我们走之后他来的吗?&rdo;她伸手扶起父亲,一边注意观察父亲的口型。
杜如斐点了点头,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又犹豫了一会儿,示意杜微言去拿床边的那个文件袋。
杜如斐身体几乎是全好了,就是还不能说话。医生检查了,又开了药,却没什么效果。杜如斐倒是很坦然,比着口型说话,甚至给女儿手书了&ldo;沉默是金&rdo;四个字,很是豁达开朗。
小花园里没什么人,杜微言拿了条小毯子垫在石凳上,让杜如斐坐下,把文件袋递给他。
杜如斐紧紧捏着文件袋,却并不打开,目光微微扬起,看着蔚蓝如海的天空,沉思着什么。
&ldo;江律文来看过你了?&rdo;杜微言眯起眼睛看着摇曳的花丛,&ldo;他说他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也是因为去了一趟红玉……&rdo;
杜如斐仿佛不曾听见,只是低头打开那个文件袋,拿了一叠稿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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