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忠说:&ldo;我们自己砌的,我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是不是?&rdo;
役匠们高喊:&ldo;我们听向爷的!&rdo;
马明大声喊道:&ldo;师傅们,盘剥你们的是向忠!&rdo;
向忠哈哈大笑,道:&ldo;我盘剥他们?你问问,谁说我盘剥他们了?&rdo;
一位役匠说:&ldo;我们都是向爷找来做事的,没有向爷,我们饭都没吃的!我们不听你的,我们相信向爷!&rdo;
刘元扛着把大锤,说:&ldo;我们自己的东西,今儿把它砸了!&rdo;
刘元说罢,抡起锤子就往炉子砸去。役匠们一窝蜂地跑去找行头,锤子、铲子、铁棒,找着什么算什么,噼里啪啦朝铸钱炉砸去。
马明急得没法子,连声喊道:&ldo;师傅们,你们上当了!你们别上当呀!&rdo;
刘元凶狠地朝马明叫道:&ldo;你还要叫喊,我们连你的脑袋一起砸!&rdo;
役匠们听见了刘元的喊话,又一窝蜂朝马明他们拥来。马明抽出刀,横眼向着众人,道:&ldo;各位师傅,你们不要过来!&rdo;
刘元冷笑道:&ldo;过来又怎么样?你还敢杀了我们不成?&rdo;
马明喝道:&ldo;谁带头造反,自有国法处置!&rdo;
向忠这会儿又躺在里头抽水烟袋去了,由着外头去打打杀杀。宝泉小吏悄声儿招呼马明:&ldo;马爷,他们人太多了,我们硬斗是斗不过的!&rdo;
马明同宝泉小吏们只得退了出来,远远地站在钱厂外头。钱厂早已被砸得稀烂。刘元领人拥到门口,喊道:&ldo;有种的,你们进来呀!砸烂你们狗头!&rdo;
马明又急又恨,道:&ldo;我这可怎么向老爷交代!我真是无能呀!&rdo;
小吏道:&ldo;马爷,你不必自责,这种情形谁来了都不顶事的。&rdo;
马明道:&ldo;快快派人送信出去!&rdo;
这位小吏道:&ldo;哪里去另外找人?我去算了。&rdo;
宝泉小吏飞马进城,寻了半日才知道陈廷敬去吏部衙门了。小吏又赶到吏部衙门,同门首衙役耳语几声。吏部衙役大惊,忙跑进二堂,顾不得规矩,急急喊道:&ldo;明相国,外头来了个宝泉局的人,有要紧事禀报。&rdo;
明珠问:&ldo;什么大事?叫他进来当着各位大人的面说。&rdo;
宝泉小吏被领了进来,道:&ldo;明相国,各位大人,大事不好了!钱厂役匠们听说要减工钱,造反了,把钱厂砸了个底朝天。&rdo;
萨穆哈立马横了一眼陈廷敬,对明珠说:&ldo;明相国,果然不出所料,役匠们反了吧?这都是陈廷敬做的好事!&rdo;
陈廷敬甚是奇怪,问:&ldo;役匠们怎知减工钱的事?&rdo;
萨穆哈道:&ldo;没有不透风的墙!&rdo;
陈廷敬说:&ldo;我想知道是哪堵墙透了风!&rdo;
科尔昆阴阳怪气地说:&ldo;减工钱是陈大人您奏请皇上的,您该知道是谁透了风。&rdo;
陈廷敬知道事不宜迟,在这里争吵徒劳无益,便道:&ldo;明相国,各位大人,皇上说过,钱法之事,我可以先行后奏。&rdo;
明珠点头说:&ldo;皇上确实有过这道口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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