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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严宵寒迟疑道,&ldo;你……&rdo;
傅深笑了:&ldo;这么小心翼翼的,是担心我不高兴,还是怕我想不开?&rdo;
严宵寒设想过无数死气沉沉的场面,但是一个也没有发生,傅深的确在反复思考今天的事,但他是真的平静,并非强颜欢笑,也不是故作轻松。
&ldo;坐。
&rdo;傅深随手一指旁边的圆凳,待严宵寒在他对面坐下,他才道:&ldo;不用担心我。
今天在牢里,纯阳说的&lso;真相&rso;虽然骇人听闻,但毕竟是一面之词,可信度不高,还待以后进一步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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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宵寒万万没想到他能冷静到这种程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这也是失心疯的表现之一:&ldo;敬渊……&rdo;
&ldo;别那么看着我,&rdo;傅深无奈道,&ldo;我没有神志不清。
严兄,你在飞龙卫审了成百上千的犯人,现在还相信&lso;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so;吗?&rdo;
&ldo;反正我是不信了,&rdo;他自嘲地笑了笑,&ldo;说我冷血也罢。
我在燕州这些年,审过东鞑人和柘人,也审过汉人。
有的人贪生怕死,吓一吓就全招了,但更多的是到死还在胡编乱造,企图以身为饵,拉上更多人给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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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宵寒恍然意识到,傅深的经历跟常人完全不同,他曾一次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推入极端状况,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磨砺多年,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眼前越是风浪滔天,这种人越是坚韧冷静的超乎想象。
他不期然地想起滂沱大雨里的一道身影,那天连他自己都濒临失控,傅深居然还能镇定地说&ldo;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rdo;。
玄铁心性,冰雪肝胆。
傅深继续冷静地条分缕析:&ldo;当年固山关之战,杨勖有意拖延援军这事可能是真的,但他不是影响战局的最主要原因。
我不知道纯阳道长是没意识到,还是在刻意模糊主次。
我叔父战死之后,最放不下的人不是我,而是肃王殿下,我们俩都曾推演过固山关之战。
杨勖的唐州军哪怕及时赶到,也救不下我叔父,只能赶上尾声。
而且杨勖虽然拖延,但仍控制在不惹人怀疑的范围内‐‐至少我和肃王殿下都没看出异常。
要是他做的太露&rso;骨,肃王殿下早就宰了他了,不会让他苟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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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还有,他曾无意中提到&lso;我们&rso;。
青沙隘、穆伯修、白露散、万寿宴,这四件事里,哪一件都无法单靠他一个人完成。
我总觉得京城里有一张大网,纯阳道长只是颗棋子,背后执棋的人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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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至于最后一个原因……只是我的猜测,你姑且听听,不一定准,&rdo;傅深道,&ldo;白露散这药太邪性,一旦流传开来,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