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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ldo;张大经纪人果然是观察细致，&rdo;季漠抽出了压在腿下的手，&ldo;可是，世界上这样子的人难道不是很多吗？至于吉他，或许是我从故人手里拿来的呢？&rdo;她敛下嘴角的微笑，冷冷地看着张意，一字一句从喉口挤了出来，&ldo;你又凭什么，说我就是莫黎。&rdo;

&ldo;一贯淡然的季作家，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过，&rdo;张姐叹了口气，&ldo;事实上，你愿意和我坐在这里，就已经承认你就是莫黎本人了。倘若你有意隐瞒，这把吉他是定然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既然这么做了，不就是在向我们传递着你回来了的讯息吗？&rdo;

&ldo;从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莫黎了。&rdo;季漠看着对面的女子，幽幽地说出一句话。&ldo;既然那个时候已经放弃了我，现在又为什么还来这里呢？你放心，若允，我是不会再动她的。&rdo;那个女孩子已经背了那么长时间的枷锁，已经够了。

&ldo;…六年前，是我对不起你，&rdo;张姐的眼睛黯淡下去，&ldo;可是若允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想要发泄，就全冲着我来吧，不要再去打扰她了。&rdo;这件事她隐瞒了若允六年，并且会尽自己一切的努力让它永远湮没在尘埃里面。

&ldo;你知道吗？从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自己脏了，&rdo;季漠指着自己的脸，&ldo;看到了吗？多么完美的整容技术，可是里面，还是那个了的身体，&rdo;她看着张姐愧疚的眼神，&ldo;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牺牲品。&rdo;那个时候，她和她，都是可以被人轻易耍弄的玩偶啊。

&ldo;是我太胆小，明明说好要当你们最好的经纪人，结果还是把你弄丢了，&rdo;张姐顿了顿，&ldo;那场交易我也知道，可是终究还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经济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会告诉若允的。&rdo;

&ldo;没关系，想要出道，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不是吗？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钱，虽然死人也已经用不到了。&rdo;

&ldo;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后果，&rdo;张姐咬紧了唇，&ldo;在你死后我发誓，至少在我手里的艺人，我一定会护住他们的清白。&rdo;

季漠闭紧了眼睛，深深刻印在骨髓里面的那个六年前噩梦般的夜晚，伏在自己身上那个让人作呕的肥胖身躯，她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樱花树下的那个女孩。

当男人终于喘息着翻身躺到另一边的时候，被推开的门边，她看到的正是自己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瘦弱不堪的母亲，她强撑着穿上衣服，有些惊慌地想要拉住她解释。可是，苍白着脸，睁着混合着惊讶、失望和厌恶情绪的眼睛的妇人却转身躲开了她的触碰，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她努力地追着，可是乏力的腿却几乎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然后，是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她最后看到的就是那个像风筝一样飞在空中的身影，是她，自己最后的亲人。

&ldo;所以，你不是还是为着这家公司卖命吗？&rdo;季漠的语气里是隐约的嘲笑。

&ldo;再过几个月，若允的十年合约就到期了。&rdo;张姐叹了口气，她能感受到季漠的不屑，&ldo;这几年，我努力了好久，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当然和大公司相比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把若允签过来，我很懒，这辈子只想做好若允的经纪人。&rdo;既然做不了你的经纪人，那么若允，她是一定要护着的。

&ldo;这样到也好，反正那家公司不久怕也是要倒闭了。&rdo;

季漠眨了眨眼睛，张姐悄无声息之间做了这么多的事，着实让她有些惊讶，&ldo;所以，这段时间公司出的事，都是你？&rdo;季漠点了点头，&ldo;你手里的倒是很干净，其他那些人，可是和我一样的肮脏呢。&rdo;突然想到应该还在蹲点的睿溪，季漠有些心疼，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她却比谁都要上心，如果自己不顾一起地坠入地狱，她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陪自己陨落吧。

第69章这是你的自作曲

想起什么似的，张姐拿出自己的手机，滑动了一会儿。

&ldo;是当时照的照片，很可惜只剩下这一张了。&rdo;

季漠看着屏幕里面笑得很是开心的三个女孩，眼睛暗了暗，当时应该是已经认识已经超过半年了，年纪上相差不大，三人倒是很快成了好友，因为几乎确认了出道，心情都很不错。

从公司里面出来的时候，虽然处于节食期，不过还是去了街边的烤肉摊，是张姐买的单，夜幕已经深的街道，三个人挤在只有昏暗光线下的小小空间，彼此嘲笑着油油的嘴唇和脸颊上不小心沾上的酱汁。

她还记得少女张意一边替她们拭去脸上的脏污，一边假装苦恼地摇头叹气，&ldo;你们都是小孩啊小孩，看样子以后我要像个老妈子一样带着你们了。&rdo;当时根本就不在意的话，只知道看着自己的好友傻笑的她们，怎么会知道，这是她们最后聚在一起吃饭了呢。

季漠看着对面的女子，一丝不苟束起的高马尾，一身的黑色职业装，张意是真的成功了吧，这样子的她，是永远不会再在廉价的烤肉摊，和艺人一起吃着烤肉，玩着自拍了。不过，照着张意护短的性子，做她的艺人，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吧，季漠抿了抿唇，她，已经没有了这个荣幸。

&ldo;你应该知道吧，若允的第一首主打曲，&rdo;张姐注意到季漠有些黯然的表情，默默地转移了话题，&ldo;是你自弹自录的那首曲子，&rdo;季漠一怔。

&ldo;出事之后，她就拿着份音频，要求做主打。虽然曲子不错，可是并不适合，甚至当时公司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几乎是确定大火的曲子，结果，这个固执的人，坚持用你的曲子。&rdo;张姐想起六年前的若允红着眼眶，却很是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

&ldo;因为是半成品，很多地方都需要去修改，她就每天把自己闷在录音室，&rdo;她看了一眼季漠，&ldo;所有人都说若允是个有野心的人，一出道就想用自作曲来打响名头，可是，若允，其实一直都不是个那么争强好胜的人啊。&rdo;

&ldo;是带上我的那份了吧。&rdo;季漠勾了勾嘴角，确实，自己的好友，在某些地方是真的固执的可以。

&ldo;她的吉他一直没有你弹得出色，所以她就努力地练，我每次看到她几乎磨出血痕的手指，就会劝她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这孩子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她是通过这种方式在折磨自己，她这几年，其实一直都活得很累。&rdo;

&ldo;虽然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rdo;张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ldo;我知道你对若允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六年前我或许会祝福你们，可是既然现在已经是六年后，你和她之间到底已经有了太多的空缺，更何况，你也知道，若允找到了她自己的女孩，所以，可以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吗？&rdo;季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笑得比谁都开朗的孩子了，现在的她，真的不适合成为若允的恋人。

&ldo;已经告白过了呢，&rdo;季漠笑了笑，看到了张意震惊的脸，&ldo;六年前，樱花树下，人生的第一次。我在国外的时候就经常在想，如果我变得更加出色，不再像过去一样的孩子气，即使脸变了，至少还是有机会的吧。&rdo;季漠习惯性地摸向自己的左耳，没有预料中冰凉的触感，她挑了挑眉，默默地垂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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