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深很久没这么畅快淋漓地打球了。自从他初中参加篮球队,季莲漪差点把整个篮球活动逼停以后,就很少有人再找他打球,他也自觉地不去加入。比分最胶着的时刻,陈景深投进一个干脆利落的三分球,实现了反超。冲在敌方篮板的王潞安和左宽都激动地上来拍他,直呼牛逼。喻繁最后回防,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肩。“漂亮。”过了一会儿。喻繁转身晃掉对方两个人,漂亮地扣了一个篮。听见对手一声无法掩饰惊讶的“草”,喻繁没忍住笑了一下,转身低头往回走,头发冷不防被人按了一下。喻繁一蒙,抬头看人。陈景深难得地把衣领的两颗扣子都解了,汗湿了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他瘦长锋利的轮廓。他垂下眼,笑了一下,说:“漂亮。”“……”一场比赛结束,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夏天打球又爽又折磨人。空气燥热,几个男生甚至原地躺下喘气休息,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喻繁抹掉下巴的汗,拿起石椅上的冒着水汽的矿泉水瓶仰头猛灌,瓶里瞬间少了一半。他回头,看到陈景深站在身后。陈景深也是浑身汗淋淋的,校服跟他们一样乱。但或许是他那张脸太冷,看起来完全没有其他男生那种脏乱臭的视觉效果。其他人都拿着水在灌,只有陈景深两手空空。冰水划过喉间,沁人心脾。喻繁满意了,问他:“不喝水?”“想喝。”陈景深说,“在等。”“等什么?”喉咙还是干。喻繁说完,仰头又灌了一口。“水。”“?”陈景深低眼,在他手上扫过去:“你手里的水是我的。”“……”怎么可能?他只喝过两口水,石椅上其他瓶子都是空的余光瞥见什么。喻繁低头,看到了滚落在地上,还剩大半瓶的矿泉水瓶。“……”喻繁手里的矿泉水被捏得鹬“咔哒”响了一声。他嘴里还含着一小口没咽下去的水。陈景深,喝过,的水。……刚被冰水消退下去的热意如同瀑布又冲回脑子,喻繁站在原地,傻逼似的半鼓着嘴。陈景深:“喝好了?”喻繁愣着没动,很低地发出一声“嗯”。“那?”喻繁跟机器人似的,把水往外递出去。直到手中一空,喻繁才反应过来,瞪大眼含着水说:“嗯嗯,嗯嗯嗯嗯嗯……”等等,这我他妈喝过,你等我再给你买一瓶陈景深拎着水瓶,脖子微微仰起,嘴巴抵着瓶口,把剩下的水喝了。他凸起的喉结线条一滚一滚,喻繁的心脏也随着一蹦一蹦。咕嘟。喻繁把嘴里的冰水咽进去了。陈景深放下瓶子:“说什么了?”喻繁:“……”嘴里一片发麻,喻繁下意识想舔嘴唇,临到头又变成了抿嘴,“没什么。”男生打球经常十来瓶水放在一起,喝错太正常了。都是男的,有什么大不了??休息了一会儿,大家收拾东西离开。后面的男生还在热热闹闹地聊刚才球赛的事。陈景深扭头问:“一起吃饭?”喻繁闷不做声地摇头。陈景深:“作业带了没?”喻繁没什么表情地点头,走路的速度快了一点。陈景深转头扫他一眼,没再说话。喻繁本来想走快点把人甩掉,谁料正好碰上放学高峰期,门口乌泱泱都是学生。喻繁只能放慢速度。他和陈景深并肩走着,身边人忽然叫他:“喻繁。”“你现在是,”陈景深忍了一下笑,“又不能和我说话了吗?”喻繁往旁边看了一眼。陈景深纽扣还没系上,衣领和前额头发都还有点乱,身上那独有的书呆子气散了很多,五官线条也没有绷得那么冷了。陈景深垂下眼的那一刻,喻繁立刻收回脑袋。“……不是不能,是不想。你很烦。”出了学校大门,路就一下通畅了。喻繁不自觉捏紧手里带着的作业,匆匆扔下句“走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人流之中。今天周五,又是放学时间,街上人流很大。就连老小区前面一间无名小吃铺门口排的队伍都占了半条道。再前面是喻繁平时最常去的理发店。店面很小,玻璃门敞着,不知名的土味dj歌曲从里面传出来。理发店门外放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彩色粉笔写着:“老板谈恋爱了!今日所有项目都打折!”看到打折,喻繁下意识在门前停了一下。下一秒,玻璃门立刻为他敞开。熟悉他的店员顶着一头杀马特紫发,朝他扬扬下巴:“喻繁,放学了?”喻家父子在这一片已经打出“名气”,街坊邻居唯恐避之不及。倒是这店里的杀马特精神小伙们不太在意,喻繁每次来剪头,他们都要跟他聊上两句。喻繁嗯一声,指着那牌子:“你们老板不是二胎了?”“他说他和老板娘永远热恋。”对方嘿嘿一笑,“别问了,剪头不?今天打折,剪头就八块。剪吗?”剪,当然剪,还要推光。他今天都在陈景深面前放了话了,更何况现在还打折。喻繁站在原地没动。“哟,你还带课本回家了?”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杀马特怔了怔,又问,“话说你这头发,学校也不抓你啊?”正在店里给客户剪头的另一位店员哼笑道:“可能老师也觉得这样挺帅。”喻繁前额头发有点长,但不是那种直愣愣的长。可能因为他平时喜欢抓头发,头发总是很自然的蓬松鼓起,是其他男生洗完头都要求吹出来的造型。加上他的脸和那两颗淡淡的痣,氛围感太强了。喻繁单手抄兜,突然偏过脸问:“你会剃字母么?”对方愣了一下:“会。26个字母我都能给你剃出来。”喻繁思考几秒:“能剃双龙戏珠吗?”“……不能。”“哦。”喻繁转身走人,在风里留下一句,“那不剪了。”“……”回到家,喻繁径直回房间,掏出自己房间钥匙时微微一顿。他皱了下眉,弯腰仔细看了一眼。他房间的门锁旁边有两道不太明显的划痕。他们这一片地方前几年治安不好,他家大门经常被撬,被撬开的门锁要么坏了,要么被划得伤痕累累。他这门上的显然要浅得多,刮得也不多。但要说是岁月痕迹,又有点过长了。喻繁手指在上面磨了一下。然后把钥匙按进去,顺通无阻地开了门。门锁没坏。喻繁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起身进屋。关门之前,他扫了一眼隔壁喻凯明紧闭的房间。晚上九点。陈景深视频弹过去,直到快挂断才被接起来。陈景深从题集中抬头看向屏幕。他人还没看清,对面就已经率先发难“看什么看?”喻繁盘腿坐椅子上擦头发,表情不爽,硬邦邦地说,“理发店今天关门。”“……”陈景深道:“周五关门?那他们挺不会做生意。”喻繁撇开眼,含糊地嗯一声:“明天剪。”讲完一道经典题型,陈景深又划了一道相似题型出来让他现做。最近学的东西越来越难,喻繁看得头疼,整个人趴在桌上抓头发。视频里安静了两分钟。陈景深忽然开口:“其实不剪也行。”喻繁动作一顿。他开的后置摄像头,这会儿手机正平躺在桌上,只留给陈景深一个漆黑的影像。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我在恋综逮捕病号 笨雪人 引爆热搜之后 引风来 成为乐高小兔 未满 高冷白月光对我真香了 我老婆是艺术系系花 飞云之上 最佳独占欲 真少爷不想回豪门 休了帝王夫君:天价皇后 临时男友又在装穷 恶意狩猎 小畜生 霍爷,你媳妇又跑了 别想掰弯我 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 拒绝内卷,修仙女配只想躺平! 反向设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