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羊耳峪小村时,迎来了东北第一个雪天,初雪扬扬洒洒地下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高吉龙带着王玥来到自己家门前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家,到处都是一片残破的景象,他似乎又看见了春娥,看见了母亲,春娥立在门旁,羞羞地望着他,母亲坐在炕上,咧着没牙的嘴在冲他笑,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在心里喊了一声:&ldo;娘,春娥,我回来了。&rdo;泪水便涌出了眼眶。
半晌,他推开屋门,屋内到处落满了灰尘。他复又站在院子里,这时,雪仍纷纷扬扬地下着。站在一旁的王玥无助地望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院外聚了一些村人,他们一时拿不准面前站着的是谁。
终于有人认出了高吉龙,于是一个老汉向前走了两步,试探地问:&ldo;是吉龙大侄回来了?&rdo;
高吉龙认出问话的老汉,便叫了一声:&ldo;于三叔,是我,您还好吧!&rdo;
于三叔就惊喜了,他伸出手冲身后的乡亲们说:&ldo;是吉龙,真的是吉龙。&rdo;
众乡亲便围过来,他们的神情透着兴奋和亲热。
于三叔又说:&ldo;带队伍回来了?杀小日本吧,这群王八羔子可把咱东北人坑苦了。&rdo;
高吉龙摇摇头。&ldo;咋,就你一个人?&rdo;于三叔失望地问。
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在高吉龙身后的王玥身上,他们自然不认得这个女人,但他们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外乡女子。
高吉龙便冲众人说:&ldo;就我一个人回来了。&rdo;
&ldo;咋,东北军败了?&rdo;众人就问。
&ldo;败了。&rdo;高吉龙说。说完就蹲下了。
众人就一片唏吁,于三叔满脸的失望,指天发誓地说:&ldo;老天爷呀,咋说败就败了呢,当初你们离开奉天城时,可有好几十万人马呢,我们天天盼,夜夜盼,盼你们早点打回来,替我们出口气,咋就败了呢?老天爷呀,你开开眼吧。&rdo;
众人都失望地流下了眼泪,高吉龙低下头,眼泪也流下了来,滴在洁白的初雪上。
有几个女人慌慌地跑回家去,不一会儿又都回来了,他们抱来了柴禾,端来了米面……她们开始为高吉龙打扫老屋。不一会儿,屋内升起了火,屋里也清扫干净了。
高吉龙站起身,冲众人说:&ldo;谢谢大叔大婶了,我高吉龙回来就是杀小日本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乡亲们报仇。&rdo;
于三叔听了这话就走过来,压低声音说:&ldo;吉龙,你要真杀小日本,就去找小九子吧,小九子现在带着百十号人,正躲在大青山里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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