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娴转过了身子,说道:&ldo;那便是本宫心里头的声音了。&rdo;听了文颂娴这番话,那千寻便是更加不懂了,她只是挠了挠脑门,说道:&ldo;娘娘现在说话越发地高深让人听不懂了,那奴婢索性就不问了吧。&rdo;
文颂娴问道:&ldo;你说,那姬玄晚上回去是不是就要睡不好觉了?&rdo;
突然之间听到文颂娴提到了姬玄姑姑,千寻便仔细想了一想,突然之间想到了刚才才饭桌之上姬玄姑姑帮着皇后娘娘解围的样子,说道:&ldo;皇后娘娘这般宽广的心性,大概是不会为难姬玄姑姑的吧。&rdo;
文颂娴轻轻地说道:&ldo;皇后娘娘只会对皇上一个人有宽广的心胸,而且必须是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基础上,今天皇上冷不丁地问她一句,她已经很没有面子的,却还要硬生生地被自己的丫鬟给博去了面子,你说,她能好过吗?&rdo;
听到文颂娴这么说,千寻有些惊诧地说:&ldo;可是姬玄姑姑今天可是帮着皇后娘娘解围的,若是没有姬玄姑姑这么一说,皇上指不定要怎么生气呢。&rdo;
第一百四十九章出头鸟(下)
文颂娴笑着说:&ldo;你觉得皇后娘娘当真没有人解围吗?若是姬玄晚说一些,我便是要帮着皇后娘娘的开脱了,原本就是姬玄看到那卓青骤然得宠,自己心中不平衡,才越发地要在皇上面前博得注意,所以刚才皇后娘娘要提点那韶仪就是有两层意思,你可能猜出其中的一层吗?&rdo;
听到这里,千寻的心里头已经明白了一些,可是看到面前文颂娴这样的光景,便知道做主子的都是不希望自己的下人太聪明的,便只是摇了摇头,说道:&ldo;奴婢实在是愚钝,并不知道。&rdo;
文颂娴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说道:&ldo;其一便是给西凉平芷那个贱人一个下马威,她不是要捧自己身边的人吗?皇后娘娘随口一说,便是将她好不容易捧起来的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其二嘛,便也是给下人们看的,让他们看一看,靠着自己主子往上头爬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如今你看在眼里,觉不觉得害怕呢?&rdo;
千寻连忙行了一个礼,说道:&ldo;奴婢自然是害怕的,皇后娘娘这样警示后宫的样子,也就是奴婢这样愚钝的人看不出来,如今娘娘这样提点了,奴婢便是知道了,从此以后,奴婢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地去做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rdo;
看到千寻这么说,文颂娴轻轻地将她的手握了一握,说道:&ldo;本宫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人,更是个沉着稳重的聪明人,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和你一语道破的,你知道这样的事情便好,反正今天晚上我是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姬玄那个蠢货,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还不是要像一只狗一样吗?&rdo;
千寻听到文颂娴这样说,心中也不免有些凄凉,看了一眼头上的月色,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月色已经被一片烟云笼罩出了,看不到透出来的光亮,整个黑夜都是昏昏沉沉的,好像是永远都不会过去一样。
正阳宫中,皇后在寝殿里头呆呆地坐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是将所有的妆容都已经尽数地褪去了,眼底的憔悴一下子就展现了出来,自己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可是从前在王府中这样年轻气盛的样子已经全然不在了,只剩下一个步步惊心、谨小慎微的妇人模样,这便是后宫,这便是在皇上身边日夜猜忌的后果,姬玄已经悄悄地将水端了进来,小心地在一旁洗着毛巾,只等着皇后娘娘发话,便将那温热的毛巾递过去,慕容世佳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姬玄,只看到她的头低低的,似乎不敢看人一般,眼神之中的凌厉从刚才进屋便有了,如今已经化成了满满的恨意,倒是不知道应该是要恨着那姬玄,还是要恨自己了。
&ldo;怎么,你很害怕吗?&rdo;慕容世佳问道。
姬玄听到慕容世佳问自己,便连忙说道:&ldo;奴婢自知做错了事情,并不是害怕,是惭愧。&rdo;
慕容世佳听了这话,冷冷地说:&ldo;所以说这个时候就算是本宫让你去慎刑司,或是发配你去做哪些最下作的活,你也不害怕咯?&rdo;
姬玄慢慢地说:&ldo;奴婢已经是皇后娘娘您的人了,要怎么发落便是您的事情,奴婢不敢有什么意见。&rdo;
慕容世佳慢慢地将梳子放在了桌子上,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姬玄的身边,姬玄的个头要比她高一些,所以即便是自己穿着花盆底,还是只能与她一般高,她轻轻地抬起了姬玄的脸蛋,说道:&ldo;你既然这么忠诚地对待我,为什么刚才又偏偏要让本宫难堪呢?或者说你是看到了卓青那个狐媚子的妖术,自己也要学一学吗?&rdo;听到慕容世佳这么说,姬玄连忙跪在地上,说道:&ldo;皇后娘娘明鉴,姬玄断然是不敢有这样的本事的。&rdo;
那慕容世佳看到姬玄这个样子,便怒气十足地问道:&ldo;那本宫问你,你为什么非要在皇上的面前卖弄你的学问,生怕皇上不知道那蛇羹不是我做的吗!&rdo;
姬玄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说:&ldo;皇后娘娘如果要这么说,便是完全地误会奴婢了,奴婢只是看到皇上这话问得是很有目的的,再加上这几天来对皇后娘娘已经很是冷漠了,如今这样问,可不是要让皇后娘娘为难吗?便是先说了,若是让文妃娘娘或者是梨妃娘娘说了这样的话,皇上可就是会觉得您和他们是一党的了,皇上最讨厌宫中有人拉党结派的,奴婢真的是为娘娘考虑的,请皇后娘娘明鉴啊。&rdo;
那慕容世佳听到姬玄说的这话倒是有理有据的,心中的怒气也慢慢地降了下去,只是说道:&ldo;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懂事的了,我还要感谢你了吗?&rdo;
姬玄只是低低地说:&ldo;皇后娘娘,姬玄的这条命都是您捡回来的,为什么要怀疑奴婢呢?皇上的身侧并不是随便人能去侍奉的,奴婢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奴婢便是万万不能背弃了皇后娘娘的,请皇后娘娘可怜奴婢的这一点真心,不要自己眼巴巴地生气。&rdo;
那慕容世佳听到了姬玄说的最后一句话,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ldo;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快快起来吧,刚才是我急躁了一些,你可有跪疼了?&rdo;
看到慕容世佳也心疼过来而自己一回,姬玄连忙摆了摆手,说道:&ldo;不疼,为了皇后娘娘,奴婢都可以去死,为什么会怕这样的疼痛呢?再说了,如果这样的跪可以让皇后娘娘知道奴婢的这一点真心,也是值得的了。&rdo;说着便轻轻地端起了地上的盆子,小心地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又见已经便得有些冰冷的毛巾重新放在水里头洗了一遍,再拿了出来,小心地呈给了慕容世佳,说道:&ldo;皇后娘娘,快点洗把脸吧,刚才那顿饭吃得是油光满面的,这会子可以清清爽爽地洗了脸去睡一觉了。&rdo;
那慕容世佳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姬玄说着;&ldo;你看,本宫的皱纹已经越来越多了,那些宫中的小年轻们什么时候才能停啊,在这样下去,即便是本宫有着强大的内心,心中也是止不住地疼,每次想到这里,本宫就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了,可是皇上这样喜欢,本宫要有所隐忍,便是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了。&rdo;听到慕容世佳这样说,姬玄也知道这些年来,这个皇后娘娘走的路要比别人更加艰辛一些,也更加隐忍一些,便柔声安慰到:&ldo;皇后娘娘,您才是这后宫之中的主人,那些人任凭怎么样,还不过是靠着皇上的恩宠在那里小打小闹吗?能有什么气候呢?只有您是母仪天下的,您靠着的是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所以您如今的悲伤和烦恼都不是事儿,那些人的年轻和美貌又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会随着年岁慢慢地逝去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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