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赵观寿得到通报,说是叶流西又来了,还声称&ldo;事情非常重要&rdo;。
赵观寿隐隐猜到了:江斩也该有消息了。
只是,一进到客厅,他不觉皱眉头:谈事情要带这么多人吗?
昌东,丁柳,还有那个叫什么高深的,都在。
叶流西好像也有些局促,低声跟他解释:&ldo;江斩来消息之后,大家都很关心,所以跟着一起来了,江斩说了约见的地点,是在……&rdo;
赵观寿打断她:&ldo;你跟我进书房细说吧。&rdo;
客厅里像赶市集,这人多口杂的,总不能在这说。
叶流西故意落后了一两步,赵观寿先进,她随后关门,关门时,右手在锁舌处一抹,用一个薄的铁片压套压住了锁舌‐‐这压套是个&ldo;匚&rdo;形,两边惯性内夹,而且粘上了橡胶片,有足够的摩擦力可以抓压住门板内外不脱落。
然后重重关门。
‐‐撞门的声音很关键,撞得重且响,会给人一种&ldo;门已关好&rdo;的安全感,把人视线往门口瞄的频次尽量降低。
赵观寿坐回桌边,示意她在对面坐下:&ldo;他约在哪?&rdo;
叶流西没有立刻说话,她气喘不平,一手摁住胸口,话说得啰嗦又冗长:&ldo;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的时候,阿禾正吃着饭,忽然眼神就不对了……&rdo;
她瞥了眼赵观寿斜后方。
‐‐现在毫无异状,但如果门被推开,夕阳光会在那打上一道渐宽的光痕。
……
茶水奉上,茶水工回到茶台,拿抹布擦拭台面,昌东朝丁柳使了个眼色。
丁柳立刻端起茶杯,几步凑上去,绕到茶台边,面朝书房的方向站定,然后把茶杯端给那茶水工看:&ldo;小哥哥,你这茶里面,怎么有虫子啊?&rdo;
茶汤是橙红色,水色清里带着油光,那茶水工低头去看。
昌东快步走到书房门边,握住把手,慢慢拉开,又迅速蹲下身子‐‐人重心越低,缩得越小,就越不容易被发现。
对墙上有了第一缕光线,叶流西想也不想,两手撑住桌台,长身站起,向着赵观寿俯过去,身子把他视线罩严,一字一顿:&ldo;他约我在黄金矿山,你们羽林卫掌管的黄金矿山。&rdo;
赵观寿僵了一下。
这一僵,大概只有几秒。
门外,丁柳柔声细气:&ldo;喏,就那茶沫里的,黑黑的,你可别说是茶渣,我都能看出虫子形状……&rdo;
门内,叶流西掌心濡出细汗,赵观寿说:&ldo;你别慌,坐下谈……&rdo;
那道光痕在变窄,叶流西没立刻往下坐,只是死死盯住赵观寿的眼睛:&ldo;黄金矿山不是你们羽林卫的地盘吗,江斩为什么会约在那里?难道羽林卫里有他的人?&rdo;
赵观寿轻咳了两声,坐正身子,带得身下坐椅轻磨地面:&ldo;你想多了,江斩跟黄金矿山,原本就是有点渊缘的……&rdo;
脚边,忽然有人轻拽。
叶流西腿脚忽然发软,几乎是跌坐到椅子上,她看似无意地垂眼:昌东就在她脚边,大概是就地滚过来的,正动作极轻地坐起,后背紧贴住桌背板。
他进来了,但然后呢,开头难,步步难,收尾也难,这书房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叶流西定了定神,问赵观寿:&ldo;什么渊缘?&rdo;
……
书房外,丁柳有点尴尬,又死要面子:&ldo;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难道我还讹你吗,你这茶又不是卖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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