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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第1页）

之所以没有将这些事告诉罗恩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失去利亚之剑这件事已经够让高地人苦恼了，苦恼到他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其他事情。他一定会重新拿回剑，他一次又一次跟布琳说着同样的话。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发誓要把剑找回来。他的坚持吓到了她，因为他似乎已经把剑当作他的生命共同体。她猜想，没有了剑，高地人可能不相信自己能够撑过他们未来的路。罗恩觉得没了剑，他就注定会失败。

布琳一直听着罗恩说话，心里不禁思索他现在对剑的魔法依赖有多深，同时也想知道自己对希望之歌的依赖程度。那不过是个玩具，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那是骗人的。除了玩具之外，它无所不是。它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就跟利亚之剑上的魔法一样危险。它可以夺取性命。事实上她父亲总是说，它是一个与生俱来的，但是却最好没有的天赋。亚拉侬临死前曾经警告过她：&ldo;希望之歌的力量是我从未见识过的。&rdo;那些话在她听着罗恩说话时，一直低回不已。疗愈的力量，毁灭的力量‐‐她两者都见识过了。她会变得跟现在的罗恩一样依赖魔法吗?她跟精灵魔法，谁才是主人?

她知道，她父亲是过来人，他也曾通过较量寻找那个问题的答案。他一直努力克服他的力不从心，到后来掌控精灵石所蕴藏的魔法。那股力量已经在他体内完全解放，之后他就永远将它们束之高阁。他相信使用那股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魔法的嬗变已经从精灵石递延到他的孩子们身上。因此，现在，说不定她也要面临这样的较量。但要是这一次控制不住那力量怎么办?

第二天进入夜晚，谷地女孩和高地人吃着商人带给他们的晚餐，看着夜愈来愈深。当罗恩累了爬进毛毯里准备睡觉时，布琳便走进沁凉的秋夜，呼吸清静的空气，让自己暂时迷失在明亮的夜空下，看着一勾新月和点点星光。当她经过贸易中心时，看到商人坐在空荡的阳台上抽着烟斗，高背椅斜斜地靠在栏杆上。那天傍晚没有人来喝酒或是聊天，因此他一个人坐着。

她安静地走向他。

&ldo;晚安!&rdo;他急忙招呼，马上就往前坐了一点儿，就像是随时准备逃跑似的。

布琳点点头。&ldo;我们明天一早就会离开，&rdo;她通知他，她马上在他眼中看到如释重负的神情，&ldo;但是我想要先谢谢你的帮忙。&rdo;

他摇着头。&ldo;不客气。&rdo;他顿了一下，将他稀疏的头发往后拨。&ldo;我会看着办，帮你们准备一些储粮度过前几天。&rdo;

布琳没有拒绝，除了接受之外，做其他任何事都没有意义。

&ldo;你有没有弓箭?&rdo;她突然想到罗恩，于是开口问道，&ldo;一把可以用来打猎的，当我们……?&rdo;

&ldo;弓箭?事实上，这里就有一把。&rdo;商人马上起身，迅速进入房子里，没多久就拿着一把弓和箭筒出来。&ldo;这些你拿去吧，&rdo;他硬要她收下，&ldo;免费，这是一定的。精良坚固的武器。属于你的了，自从你把那些家伙赶跑后，它们就落在这里了。&rdo;他猛地住嘴，别扭地清一清喉咙，&ldo;反正你拿去吧。&rdo;他最后说道。

他把它们放在她面前，坐回他的位置，手指紧张地敲着木头扶手。

布琳捡起弓和箭。&ldo;它们并不真的属于我，&rdo;她轻声说道，&ldo;尤其不是因为……那件事。&rdo;

商人盯着自己的脚猛瞧。&ldo;也不是我的。你拿去吧，姑娘。&rdo;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商人的视线越过她看进黑暗里。&ldo;你知道如何去远东吗?&rdo;她问他。

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动。&ldo;知道的不多。那是个坏地方。&rdo;

&ldo;有任何人可能知道吗?&rdo;

商人并未回答。

&ldo;前晚在这儿的那个猎人呢?&rdo;

&ldo;杰夫特?&rdo;商人沉默了一会儿，&ldo;我猜有可能。他去过很多地方。&rdo;

&ldo;我要怎么找到他?&rdo;她追问，对那人的缄默愈来愈不舒服。

商人双眉紧蹙。他在思考应该给她什么样的答案。最后，他迎上她的注视。&ldo;你不会伤害他吧，你会吗，姑娘?&rdo;

布琳难过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摇头。&ldo;不，我不会伤害他。&rdo;

商人仔细地观察她，接着又看往别的地方。&ldo;他是朋友，你也知道。&rdo;他指向卡德急流的方向，&ldo;他住在下游几英里处，南岸。&rdo;

布琳点点头，转身离开，然后又停住脚步。&ldo;我还是第一晚你帮助过的那个我。&rdo;她轻声说道。

皮靴在阳台木板上来回摩擦。&ldo;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了。&rdo;她得到回复。

她抿起嘴。&ldo;你不必怕我，你知道的。你真的不必。&rdo;

靴子磨地的声音继续着，商人低头看着它们。&ldo;我不害怕。&rdo;他说着，声音低沉。

她等了一会儿，看看他还会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但一切只是枉然，于是她便转身走进黑暗里。

隔天一早，在日出后没多久，布琳和罗恩就出发往东行进，带着商人提供的食物、毛毯和弓箭。他们向焦虑的那人道别后，便消失在林子里。

迎接他们的是明亮温暖的一天。他们沿着卡德急流南岸顺流而下，空气中充满着森林的气息和枯叶的味道，西风从遥远的沃夫斯塔徐徐吹来，将落叶懒懒地往东卷起，落在森林地上。透过树林间隙，可以看到前方将进入坡度和缓的山坡和谷地。松鼠和花栗鼠听见他们靠近的声音纷纷跳开，打断了过冬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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