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轻声道:&ldo;只是揣摩对了方伯的心思。&rdo;
上官仕信大略与元洪说了那一日阿殷在核雕镇里的事情,说到&ldo;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do;时,元洪慡朗大笑,说:&ldo;那老头也有这样的一天。&rdo;
这么一听,对阿殷越发喜爱起来。
阿殷只觉得这位唤作元洪的核雕师慈祥和蔼得很,又因他是核雕师的缘故,心中没由来的便有几分崇拜。时下能成为核雕师的,只有宫里受了封的,否则都是称之为核雕技者。譬如核雕镇里的南派黄老,与北派张老,年纪一大把了,仍然被称为核雕技者。
几人谈话间,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时辰。
阿殷对核雕的见解,元洪觉得这女娃跟上官仕信像足了十分,的的确确是难得的好苗子。当下也不再试探,清清嗓子,说明了来意。
阿殷一听,便想起周六郎所说过的话。
&ldo;……上官家有一个地方,唤作核学,聚集了最高水平的核雕技者,统共有十八位。前段时日,皇帝身边的一位核雕师驾鹤西去,上官家里的十八位核雕技者送了一位前往永平,如今上官家空了一位。&rdo;
那会周六郎说她极有可能会被选中,她当时只觉他在开玩笑,没想到如今这个机会真的就摆在自己的面前。
元洪道:&ldo;虽是空了一位,但是为了补上那一位,我们上官家里仍有三位候补。能成为候补的,都是上官家核雕师收的弟子,倘若你愿意成为第四位候补,你可愿当我的弟子?&rdo;
阿殷问:&ldo;您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rdo;
元洪道:&ldo;我听闻你还拜了一位高人为师?名为元公?&rdo;
阿殷顿时窘迫地轻咳了声,说道:&ldo;阿殷一身所学,皆来自阿殷的祖父。祖父曾戏称自己是元公,阿殷便索性对外称师父乃元公。&rdo;
上官仕信疑惑地问:&ldo;以你的雕核水平,你祖父必定也是个高手。怎么却不成听过殷姑娘祖父的名声?莫非殷家祖父是个隐世高人?&rdo;
阿殷只道:&ldo;祖父好核雕,确实有隐世之心。&rdo;从小到大,祖父都不曾在外参加过斗核,亦或是表露过自己懂核雕,甚至还不许她和阿璇表现出来,只在无人时才会露出对核雕的喜爱。想来,这也算是核雕技者的一种隐世之心吧。
元洪抚掌大笑:&ldo;巧了,我姓元,倒也有人唤我元公,你果真是老夫上天注定的徒儿。&rdo;
见阿殷似有犹豫,元洪又道:&ldo;不急,你好好考虑。若是愿意,我们便行拜师礼。核学里的十八位核雕技者中亦有两位是姑娘家,你若有何顾虑,且不妨与我们说。&rdo;
阿殷道了声谢,只道:&ldo;还请元伯容阿殷思量个几日。&rdo;
离开茶肆时,时辰已经不早了。
上官仕信送了阿殷上马车。
阿殷内心有点小雀跃,可又有点顾虑。
她想去的,可恭城里还有阿璇。
忽然,马车一个颠簸,却是走不动了。阿殷拔高声音问:&ldo;发生何事了?&rdo;外面却没人答她,她惊疑不定地喊:&ldo;虎眼?虎拳?&rdo;仍是没人应她。
她掀开帘子一看,马车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寸糙丛生的郊外,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心中咯噔了下。
随即迅速下了马车,岂料刚站稳,便有一股力道袭上她的腰肢。
背后是气息如此熟悉的怀抱。
第46章
郊外的夏夜偶有蝉鸣,响起时在寂静的郊外里格外分明。
阿殷只觉自己心如鹿撞,脑子里嗡嗡嗡地一片,似是听不到蝉鸣,只能感受到耳畔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带着侵略的热气,搅得她耳尖冒出了一抹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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