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页_问候1983年的猪(静夜小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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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楼里总有那么一个好管闲事且不被人喜的住户，这说的大概就是罗玉芬了。楼里不少人家和她结过怨，起因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唯独她总要不依不饶的找上门去理论，最后落得个惨遭嫌弃的下场。

大伙儿这次好容易对她有所改观，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地蛮横撒泼。

&ldo;嗳‐‐&rdo;经过的人都不敢围观了。

此刻跟罗玉芬吵得不可开交的人正是邻居王淑香，因为上回棉被的事，两个人已经许多没有说过话了，平时碰见也都不理不睬、冷冷淡淡的。没曾想，再次开口又是一场口水大战。

&ldo;上回就没跟你计较，这次又来了，你是恨死了我吧！&rdo;罗玉芬冷嗤道。

&ldo;都跟你说了，你家那些菜我家小孩儿踩死的，我都道了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他俩还是孩子，我都教训过了。&rdo;

&ldo;谁知道有没有人指使他们？你都说了他们只是小孩子，没有大人的话，他们敢那么做？&rdo;

占据上风的罗玉芬显然不愿罢手，&ldo;知道你看不惯我，不过下次能不能别在暗地里使手段？我都替你害臊！&rdo;

听着她越来越难听的话，王淑香气得没法反驳，反倒是对门邻居出来劝了，&ldo;行了行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玉芬你就多担待点！&rdo;

&ldo;可不是我不愿意担待，她王淑香摆明了和我过不去！&rdo;

正僵持地对峙着，儿子令狐聪终于走了出来，他窘迫地扯了扯她的衣角，&ldo;妈，别说了！&rdo;

&ldo;你别管，自己回屋做作业去！&rdo;罗玉芬看也没看他一眼。

令狐沮丧地叹了口气，转身不再理睬，到了楼道尽头又忍不住挠头跳脚，&ldo;啊啊啊&rdo;

&ldo;不管了不管了！&rdo;他碎碎念叨。

一直走到了楼底，争吵声才黯淡下来。终于清静了！令狐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心里越想越郁闷。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这样的事了。妈妈嘴皮子不饶人，常常弄得人家下不来台，以至于下次和人见面，他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大人们的矛盾总会连累无辜的孩子，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以前什么也不懂，现在却已经会感觉到挫败了。

倒完垃圾的小北拿着篓子回去，上楼的时候却和令狐遇了个正着。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令狐有些恹恹的，&ldo;我妈正跟人吵架呢，先在这儿坐会儿吧，别到时候吓着你！&rdo;

小北确实有些受不了令狐妈妈的大嗓门，可她想说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看着他的表情，一时也说不出口。

小北自然而然地在他身旁坐下。

……

&ldo;我讨厌我妈。&rdo;令狐蓦然开口，话语一顿，又转过头来看她，&ldo;自私自利，又爱斤斤计较，她怎么能是我妈呢？&rdo;

他的语气愈加愤懑，下一句&ldo;要是我没她这个妈就好了&rdo;差点脱口而出。

沉默一阵，小北终究还是开了口。&ldo;可是‐‐婶对你很大方啊，我没见过她对你抠门过。&rdo;她的口气稀疏平常，好像只是说着事实。

令狐闻言一顿，手下意识地扶了扶镜框。他若有所觉地想，自己新配的眼镜好像花了好几百块呢！再看自己周身的打扮，球鞋、t恤、牛仔裤，每一样都不便宜，尽管都是自己主动要来的，可花钱的时候她从来也没有心疼过。

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涩，他吸了吸鼻子，全然不是滋味。正难受着，又听见小北补充道，&ldo;她所有的大度大约都给了你吧！&rdo;她不允许自己的利益受到半点损害，更不允许大家受欺负，这样的自私未必是件坏事。

听了小北刚才的话，令狐回到家里的时候反而觉得内疚。

&ldo;妈呢？&rdo;他推开门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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