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哪条腿?左边、还是右边?&rdo;
敦敦实实略一沉思,&ldo;呃‐‐,像是右边,是吧?&rdo;
&ldo;嗯,右边,没错儿。&rdo;瘦瘦高高应道。
&ldo;噢‐‐&rdo;幸用葡萄酒湿润口腔,心脏发出硬硬的声响,&ldo;真是日本人?不是日本血统美国人?&rdo;
&ldo;不会错,是不是一看就知道。那人是从日本来的冲浪手,和我俩一样。&rdo;瘦瘦高高说。
幸使劲咬了一会嘴唇,然后用干涩的声音说:&ldo;不过奇怪呀,这么一个小镇,若有单腿日本冲浪手,不想看都会看见的啊……&rdo;
&ldo;是啊,&rdo;敦敦实实接道,&ldo;那情形绝对引人注意,所以你说奇怪也有道理。不过确实有的,没错,我俩看得一清二楚。&rdo;
瘦瘦高高继续道:&ldo;阿姨您时常坐在沙滩上的吧?总在同一位置。那家伙就在离那不远的地方单腿站着,还看我们来着,靠在树上‐‐就在有个野餐桌、几棵铁树阴影那里。&rdo;
幸一声不响地喝了一口葡萄酒。
&ldo;问题是,单腿怎么能站在冲浪板上呢?莫明其妙。双腿都很不容易的嘛!&rdo;敦敦实实说。
从那以后,幸每天都在长长的海滩上来回走许多次,从一大早走到天黑,可哪里都没有单腿冲浪手的身影。她到处问当地冲浪手见没见过一个单腿日本冲浪手,但谁都现出诧异的神情,摇头否认:单腿日本人冲浪手?没看见什么单腿的。看见了当然记得,显眼的么!不过单腿怎么冲浪呢?
回本前一天夜晚,幸收拾好行李上床躺下。壁虎的叫声随涛声传来。意识到时,眼泪淌了出来。枕头湿了,她这才想到时自己哭了。为什么那两个不三不四的冲浪手看得见,自己却看不见呢?岂不无论怎么想都不公平?她在脑海中推出停放在遗体安置所的儿子遗体。如果可能,她很想使劲摇晃肩头把他叫醒,大声问他:喂,怎么回事?这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幸久久地把脸埋在打湿的枕头上,吞声哭泣。自己没有那个资格不成?她不明白。她明白的只是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接受这座岛。一如那位日本血统警察以沉静的语声提示的那样,自己必须原原本本接受这里存在的东西。公平也罢不公平也罢,资格那类东西有也罢没有也罢,都要照样接受。第二天早上,幸作为一个健康的中年女性睁眼醒来。她把旅行箱塞进&ldo;道奇&rdo;的后座,离开哈纳莱伊湾。
回日本大约过了八个月,幸在东京街头碰见了敦敦实实。在六本木地铁站附近的星巴克避雨喝咖啡时,敦敦实实正在旁边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件熨烫过的拉尔夫&iddot;劳伦衬衫,一条新粗布休闲裤,打扮得整整齐齐,和一个容貌端庄的小个子女孩在一起。
&ldo;呀,阿姨!&rdo;他喜洋洋地站起来,走到幸的桌旁,&ldo;吓我一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rdo;
&ldo;哟,活得还好?&rdo;她说,&ldo;头发短了不少嘛!&rdo;
&ldo;毕竟大学也快毕业了。&rdo;敦敦实实说。
&ldo;哦,你这样的也能从大学毕业?&rdo;
&ldo;呃,啊,别看我这德行,那方面还是下了些功夫的。&rdo;说着,他弓身坐在对面。
&ldo;冲浪不冲了?&rdo;
&ldo;偶尔周末冲一次。还有工作要找,差不多该洗脚上岸了。&rdo;
&ldo;瘦瘦高高朋友呢?&rdo;
&ldo;那家伙悠闲得很,不愁没工作。父母在赤坂开一家相当够规模的西式糕点店,跟他说如果继承家业就给买&lso;宝马&rso;,羡慕啊!我没办法相比。&rdo;
幸觑一眼外边,夏日的阵雨淋黑了路面。路很挤,出租车焦躁地按着喇叭。
&ldo;那边坐的女孩可是恋人?&rdo;
&ldo;嗯。或者不如说眼下正在发展中。&rdo;敦敦实实搔着脑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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