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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笑道:&ldo;早听说您这店里东西不错,今儿专门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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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打量着陈廷敬跟张汧,说:&ldo;二位应是行家,我这里有幅五代荆浩的《匡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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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听了吃惊,问道:&ldo;荆浩的画?果真是他的,那可就是无上妙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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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从柜里拿出画来,去了一旁几案,小心打开,说:&ldo;这东西太珍贵,搁外头太糟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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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默然不语,凑上去细细鉴赏。
张汧看了看,摇摇头说:&ldo;廷敬,就看您的眼力了,我不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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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说:&ldo;我也只是略知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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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瞧瞧陈廷敬的眼神,又瞧瞧画,小心说道:&ldo;很多行家都看过,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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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看了半晌,点头道:&ldo;观其画风,真有荆浩气象。
这句瀑流飞下三千尺,写出庐山五老峰,是元代诗人柯九思的题诗,这上头题的荆浩真迹神品几字,应是宋代人题写的。
这幅画并没有画家题款,所谓《匡庐图》,只是后人以讹传讹的说法,叫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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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汧问:&ldo;何以见得?&rdo;
掌柜的也想知道究竟,张嘴望着陈廷敬。
陈廷敬说:&ldo;荆浩遭逢乱世,晚年隐居太行山,他画的山水都是北方风物,多石而少土,高峻雄奇。
张汧兄,你我都是太行山人,您仔细看看这画,不正是咱们家乡?&rdo;
不待张汧答话,掌柜的早已拊掌赞道:&ldo;啊呀,您可真是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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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摇头道:&ldo;掌柜的别客气。
请问您这画什么价?&rdo;
掌柜的伸出两个指头:&ldo;不二价,两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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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摇头而笑,闭嘴不言。
掌柜的见陈廷敬这般模样,便赌咒发誓,只说您老人家是行家,懂得行情,这个价实在不贵。
陈廷敬仍是微笑着摇头,眼睛往柜上看别的东西去了。
掌柜的急了:&ldo;要不这样,您出个价?这么好的东西,总得落在行家手里,不然真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