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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郭汝瑰曾来探望并提醒韩练成：&ldo;走为上。&rdo;韩练成答：&ldo;我心里没鬼，哪里也不去。&rdo;

10月下旬，关麟征邀韩练成去苏州，用关麟征的话说：&ldo;这是我调任以后第一次休假，碰巧你也得空，咱弟兄俩自己出来走走，散散心。&rdo;战况紧急，关麟征有此闲心，使韩练成不解，但他还是应邀去了。

两人便装简从，在阳澄湖畔一小酒楼对饮。夕阳下，桌上两瓶老酒，四五只大闸蟹。关麟征说：&ldo;练成，我就弄不明白，桂系门户那么严，你却在那里干得还挺欢，是咋回事？&rdo;韩练成说：&ldo;替校长抓部队，替李、白守家底‐‐两大之间难为小，谨慎为之而已。&rdo;

关麟征说：&ldo;眼下战局很紧，你有什么想法？&rdo;韩练成说：&ldo;何敬之、陈辞修看我不顺眼，杜光亭这些人又在背后打小报告，我还能有什么想法？&rdo;关麟征说：&ldo;老头子信的就是这种人，你还真是不能不防。练成兄，你果然不是共产党？&rdo;韩练成摇摇头，关麟征舒了一口气：&ldo;是不是也都没啥关系。老头子对咱弟兄不薄，可这内战‐‐连我，也是早生退意，进退两难啦。&rdo;韩练成说：&ldo;真想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近来华东、东北已经大打了。&rdo;关麟征说：&ldo;是啊，前两年，光亭在东北，校长总是不放心。就算他不调离，就凭他，也不一定会比卫立煌、范汉杰打得好。&rdo;

韩练成说：&ldo;为什么？&rdo;关麟征说：&ldo;光亭只能挑一百斤，给他一千斤不压死他？他不是林彪的对手。&rdo;韩练成说：&ldo;那么如果你去呢？&rdo;关麟征说：&ldo;我？我是不想再和咱中国人打内战了。可是如果我去，从作战角度，只抓两点：首先，派一勇将做兵团司令，给他三个军，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守，专干一件事‐‐活捉林彪；其次，对于20万伪满军队，一律收编为地方保安部队。抓住这两点，就可以消灭共军有生力量，壮大自己。&rdo;

韩练成停了停：&ldo;你的腹案比我们的构想都狠。那，可就真要多打几年了。&rdo;关麟征也停了停，若有所思地说：&ldo;是啊。不过，这一个月内，校长三次飞沈阳，让卫立煌这个&lso;剿总&rso;司令他咋当？老头子越级指挥这习惯真是改不了了？&rdo;韩练成说：&ldo;他还总是不放心嘛！&rdo;关麟征摇摇头：&ldo;将从中御，难有不败的。&rdo;将不谈兵，无话可谈；可谈来谈去，谈不出个胜算，越谈越扫兴！两人对饮，不再说话。

次日清晨，韩练成总不见关麟征起床，便轻敲关的房门，不应。韩练成叫服务生开门进房，见关麟征半闭双眼说：&ldo;我头晕得厉害，你快叫人来。&rdo;

（35）

35亲自送韩练成到机场

韩练成连忙命服务生出去找车，立即把关麟征送去苏州陆军医院，关麟征已经叫不应声了。检查后，军医低语：&ldo;副总司令一切正常，不会有什么问题，请韩参军放心。&rdo;关麟征仍昏睡，护士在一旁监护，韩练成沉思道：&ldo;雨东这是怎么了？&rdo;他还没想明白，突然两三个校尉由军医引入。&ldo;报告韩参军，我们是苏州警备司令部派来护卫副总司令的，总司令部和军校的人都已经在路上了，参军可以放心交给我们。我们的车停在外面，听从参军调用。&rdo;

韩练成内心独语：&ldo;莫非是雨东有意给我造了一个脱身的机会？&rdo;他一面看着关麟征，一面对来人说：&ldo;我马上去上海，行吗？&rdo;其中一个校尉答道：&ldo;没问题。&rdo;韩练成见关麟征仍无反应，走近床前握住关麟征的手说：&ldo;雨东兄，我走了，你多保重。&rdo;关麟征仍昏睡，一动不动。

当日下午，韩练成由苏州警备司令部专车送到上海，在北四川路白崇禧公馆附近下了车。等车走远后，韩练成才换车去找周士观。周士观说：&ldo;关雨东到底是什么病？&rdo;韩练成说：&ldo;我看他什么病也没有。一定是他有意给我制造一次逃生的机会。&rdo;周士观说：&ldo;哦？&rdo;韩练成说：&ldo;也跟张文白老师一样。给我机会，给我条件，就看我明白不明白，抓住抓不住。&rdo;周士观大笑：&ldo;兵不厌诈！时时事事处处都有玄机呀！你现在准备怎么办？&rdo;韩练成一拱手：&ldo;又要烦劳六哥了。&rdo;他希望周士观替他安顿家小。

周士观于次日赶到南京，对汪萍说：&ldo;七嫂，明后天我就送七哥上飞机，已经跟香港那边联系好了。事不宜迟，你也要马上躲起来。&rdo;汪萍想了想说：&ldo;我可以带孩子们先去马道街我二姐家。&rdo;周士观说：&ldo;我送走七哥以后马上派车来南京，用我的车送你们去乡下。有什么要准备的？别带太多东西。&rdo;汪萍说：&ldo;除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不带。&rdo;周士观摇摇头：&ldo;去乡下以后，想不到的事还很多，要把所有的现金、票证全带上，以备不测。&rdo;汪萍点点头，周士观说：&ldo;七哥说你们在乡下的地方，不能让家里这些副官、司机、勤务兵、老妈子知道。&rdo;汪萍说：&ldo;他们都不知道。&rdo;

周士观说：&ldo;在乡下，你们以什么身份生活？&rdo;汪萍说：&ldo;我只当过老师，现在就当一回大学教授的太太吧。&rdo;周士观说：&ldo;好。你们去二姐家的时候，在副官、司机眼里，也要像平时走亲戚一样，少带东西。&rdo;汪萍笑笑说：&ldo;放心吧六哥。&rdo;周士观说：&ldo;七哥还交待，请你一定说服大姐、二姐和两位姐夫，也要马上分头疏散到乡下去。没人找到他们，就没人会找到你。你要做好长期住下去的准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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