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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抬手去拿那块玉,只见淮绍一侧了身,与太子面对面,身形相合,分毫不差,完完全全挡了后面那群侍卫的目光。
他微微直了腰,将玉递给太子的瞬间,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了句,&ldo;殿下,还记得我那日所说的吗?您最想不到的,就是根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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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与太子的对上,四目交织,他黑瞳清亮,隐现光芒。
他无声动了动嘴,好看的唇形耸动,露出些雪白的牙齿,一张一合之间,念出了一个名字。
&ldo;李威值&rdo;
他并未出声,无声之音却直达太子心底。
言毕,他又重新躬身,将玉奉上,而后,转身,离去。
他逆着清晨的光,脸上晦暗不明,连他自己都不肯定李威值到底做了什么,告诉太子的那些,只是希望他在无力扭转乾坤之时,奋力一搏。
他皱了皱眉,能不能搏出一线生机,就完全是在赌了。
皇帝病了好久,近几日才开始在乾清宫处理政务。
只是今日不同,秉笔太监李威值批红完奏章,迟迟等不到陛下再开口。
&ldo;陛下?&rdo;他开口唤了唤。
&ldo;我那逆子来了吗?&rdo;
李威值抖了抖拂尘,将案几擦拭干净,&ldo;怕是已经到了殿外,老奴这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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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喝了口茶,脸色一变,李威值立刻会意,&ldo;老奴这就帮您换杯热的。
&rdo;
皇帝见他这副殷切模样,感慨道:&ldo;你本不该还在朕身边伺候,东厂提督当了这么久,还在朕身边添茶倒水叫人笑话了。
朕还没在宫外赏你座宅子……&rdo;
李威值牵动脸上肌肉,十足的笑意,却不过一分到达眼底,他尖细的声音漂浮在大殿之中,&ldo;老奴打小就跟着您,伺候惯了,这一辈子,也就守着咱家皇上一个心愿,管他什么东厂提督,都是您给的。
添茶倒水怎么了,老奴还给您捏背捶腿呢,他们要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去。
&rdo;
他当然知道皇帝爱听什么,他也毫不避讳的只说些皇帝听了喜笑颜开的话语。
这样的奉承话,皇帝听了一辈子,单单从这张嘴巴里说出来,就是可以让他欣慰许多。
&ldo;太子殿下到。
&rdo;
李威值&ldo;哎呦&rdo;了一声,&ldo;这不就来了。
&rdo;
皇帝脸色霎时间凝重起来,眼里布满了失望,他沉声开口,&ldo;让周围伺候的都散了,只留下你。
&rdo;
李威值应了声,出殿门时,正好与太子碰到一处。
他似乎是连装都懒得装,嬉皮笑脸的模样又带着阴森森的神色,&ldo;殿下请进,陛下等您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