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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他仰起脖子吱溜喝了下去，曹恩凡随着他喝了，想要说什么又被严天佐的话拦下了。

&ldo;我看你俩练得还没那天跟我打得来劲呢。&rdo;他叹口气，似乎在发什么愁，&ldo;我好几次都想，留在北平跟你们卖艺也不错。&rdo;

&ldo;我们这是下九流，天佐你不是。&rdo;章晋平心直口快。听得曹恩凡心口一闷。

严天佐嗤笑道：&ldo;我不是下九流？&rdo;摇摇头喝了口酒，&ldo;我干的事儿怕比下九流还见不得人。&rdo;

&ldo;这怎么说？&rdo;

&ldo;你们凭本事吃饭，不坑蒙拐骗，不欺凌弱小，谁能说你们什么？&rdo;严天佐想起跟着哥哥刚进青帮时被人欺负的日子，又想起后来被八爷看中得了势又去欺负别人，没完没了。

严天佐一肚子怨声载道，看的章晋平糊涂了起来。

&ldo;天佐，&rdo;曹恩凡叫了一声，垂头丧气的严天佐抬起头来。曹恩凡说：&ldo;既然咱们是朋友，就希望你好。别想那些不得已的办法。&rdo;

&ldo;什么不得已？&rdo;严天佐虽然半醉，脑子这时却转得飞快，一下就想到了童飞的话。&ldo;那童飞不是说能把你弄到巡警总队吗？你怎么不去？&rdo;

曹恩凡被问得一愣。章晋平紧接着说：&ldo;是啊，恩凡，我都不知道你还能有这个门路。&rdo;

曹恩凡躲开严天佐质问的眼神，转头去看章晋平：&ldo;虎子哥，那人的人情我欠不起。&rdo;

章晋平不明所以。严天佐笑笑说：&ldo;那人癞□□想吃天鹅肉。&rdo;他拿过曹恩凡的杯子给他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举起杯子说：&ldo;恩凡，我不是看不起他那点怪癖，只是你不行。&rdo;

曹恩凡也端起了杯，却被弄得很好奇：&ldo;我怎么不行？&rdo;

严天佐想想，觉得这话说的不明白，又改口道：&ldo;你行，是他不行。&rdo;

曹恩凡懂他的意思，看他想尽力解释的样子，很是有趣，问：&ldo;他又怎么不行？&rdo;

严天佐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道：&ldo;就是不行，哪怕我都行！&rdo;

他说完就觉得不妥当，目光闪烁，想看曹恩凡又有些躲避，端着酒不知所措。曹恩凡看他样子，竟想就此对他说出心里话。

&ldo;什么行不行的？你们说什么呢？&rdo;章晋平听完他俩绕口令一般的对话一头雾水，也不想再问，举起杯子，&ldo;喝酒喝酒。&rdo;

那两人这才从暧昧中回过神，一齐把酒喝了。

临分开时，章晋平问严天佐什么时候走，严天佐说就这两天，估计明天就不再去天桥了。章晋平虽说跟严天佐相处不多，性子倒很是合得来，几个月了也混得很熟络，这突然就说明天就告别了，心里多少有点难过。严天佐近前主动抱抱他，说：&ldo;等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别让我找不着你。&rdo;

&ldo;那是不能。&rdo;

又说了一会儿话，三人才散了。严天佐叫了辆洋车，把章晋平送走了。

回了曹恩凡家，严天佐有点头疼，饭后吃了几颗腌渍梅子，这时口干的不行，曹恩凡忙去给他泡茶，他却不好好坐着，跟在曹恩凡身后。

&ldo;你不是头疼吗？老实坐着，我给你泡茶。&rdo;

严天佐拦住曹恩凡的手，让他放下水壶。&ldo;我是有事儿跟你说。&rdo;

&ldo;你说，我听着。&rdo;

&ldo;坐下说。&rdo;

曹恩凡看他眼皮已经在打架，还硬撑着，坐了下来，好好听他说话。

&ldo;我其实有件事儿，办完了才能走。得抓紧办。&rdo;

&ldo;嗯。&rdo;

&ldo;还有……&rdo;严天佐揉揉眉间，&ldo;我不是什么好人。&rdo;

&ldo;什么？&rdo;曹恩凡似是没听清。

严天佐深吸了口气，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抬头看昏暗灯光里的曹恩凡。黄色的灯光在曹恩凡眼里跳动着。眼前这人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个好人，是个让人害了才逃到北平来的受害者。自己却打接近他到认识他一直在惦记着他身上那点儿本事，想利用他对他的信任把他稀里糊涂拖进自己的腌臜事儿中。不过认识几个月而已，凭什么呢？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ldo;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来北平，是来杀人的。&rdo;

曹恩凡难以置信地僵直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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