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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正在这繁花似锦的时刻,我会见了将近二十年没有见面的印度老朋友普拉萨德先生。
当时,我刚从巴基斯坦来到德里。
午饭后,我站在我们的大使馆楼前的草地上,欣赏那一朵朵肥大的月季花。
正在出神,冷不防从对面草地上树阴下飞也似的跳出来了一个人,一下子扑了过来,用力搂住我的脖子,拼命吻我的面颊。
他眼里泪水潸潸,眉头痛苦地或者是愉快地皱成了一个疙瘩。
他就是普拉萨德。
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使得我惊愕,快乐。
但是,我的眼里却没有泪水流出,好像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把泪水酿出。
这自然就使我回忆起过去在北京大学的一些事情。
普拉萨德是在解放初期由印中友协主席、中国人民始终如一的老朋友森德拉尔先生介绍到北大来任教的。
他为人正直,坦荡,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从来不弄什么小动作,不耍什么花样。
借用德国老百姓的一句口头语:他忠实得像金子一样。
在工作方面,他勤勤恳恳,给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决不讨价还价。
因此,他同中国教师和历届的同学都处得很好,没有人不喜欢他,不尊重他的。
他后来回国结了婚,带着夫人普拉巴女士又回到北京。
生的第一个男孩,取名就叫做京生。
长到三四岁的时候,活泼伶俐,逗人喜爱。
每次学校领导宴请外国教员,一个必不可少的节目就是要京生高唱《东方红》。
此时宴会厅里,必然是笑声四起,春意盎然,情谊脉脉,喜气融融。
时光就这样流逝过去。
他做的事情都是平平常常的事情,过的日子也都是平淡无奇的日子。
没有兴奋,没有激动。
没有惊人的变化,也没有难忘的伟绩。
忘记了是哪一年,他生了肺病,有点紧张。
我就想方设法,加以劝慰。
我现在已经忘记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话;但是估计像我这样水平低的人,也决不会说出什么精辟的话。
他可就信了我的话,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又忘记了是哪一年,他告诉我,想到莫斯科去参加青年联欢节。
我通过有关的单位,使他达到了目的。
这些都是小事,本来是不足挂齿的。
然而他却惦记在心,逢人便说。
他还经常说,我是他的长辈,是他的师尊。
这很使我感到有点尴尬,觉得受之有愧。
第63节:别印度(8)
天不会总是晴的,人世间也决不会永远风平浪静。
大约是在1959年,中印友谊的天空里突然升起了一团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