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二的两个皇子是同母所出,感情好得不得了,自然没有争储的忧虑,整日闹在一起,二殿下似是对政事毫无兴趣,在国子监的表现也稀松平常,甚至没有宗室子弟出色。惟一远超他人的,就是他在艺术和杂学上的造诣。
琴棋书画都为二皇子的心头好,皇上一直很支持他的爱好。不止有先生教他宫廷雅乐,连&lso;上不得台面&rso;的俗乐,都替他在民间寻了出色的卖艺者来教他。
朝廷上,一派观念较守旧的官员非常不赞同一一雅乐就算了,皇子沉迷俗乐,算什么回事?皇上不是最重规矩的吗?
二皇子赵泱在亲爹和大哥跟前,也有自己另一番的观点。
&ldo;取俗乐之长,补雅乐之短,若不见识不了解俗乐,怎可轻易下断论,且视它如牛鬼蛇神,莫不是怕了它?儿臣自当有分寸,还请父皇成全。&rdo;
皇上嗯的一声。
&ldo;你有自己的意思便好,朕只是问上一问,泱儿不必放在心上。&rdo;
&ldo;儿臣先谢过父皇了。&rdo;
赵泱拱手。
他出生的时机很妙,正好在皇帝大权已稳,被颜欢欢引导得会表达自己情感,对亲人越发温柔的时候,在充满爱的环境长大,自是一点也不惧父皇。皇帝更不兴跟儿女虎着脸立威,公私分别,他要说正事的时候,两兄弟都拎得清。
&ldo;二弟尽管去做,万事有我。&rdo;赵溯嘱道。
他意外:&ldo;我还以为大哥是最不赞成的。&rdo;
原因无它,赵溯太谨慎了,做什么都想要万全之策,而世间何得万全之事?他不怕死,却怕死了之后娘亲和二弟无人照顾,总希望二弟能有出息,比他优秀更好。颜欢欢贪懒,在这年代学识不高,皇帝虽然疼宠他俩,也免不了要忙於政事,二弟赵泱的学业功课,除了先生和伴读,下学后都是赵溯在指导监督,他满意了,才放人。
赵泱性格也好,在最应该叛逆的年纪,却很听大哥的话一一只是阳奉阴违,该听的道理全听进去,态度照旧,且应对态度极为高明诚恳,教人生不起气来,转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受人影响。
&ldo;也轮不到外人说嘴。&rdo;
听得大哥这样说,赵泱便笑了,笑得春暖花开,双手执起他的手:&ldo;还是大哥待我最好。&rdo;
没外人在的时候,三小只态度相称都极为亲昵,福安习惯了之后,也二弟二弟的叫上了,惟独赵溯不大愿意喊她姐姐,只唤她封号。赵溯轻咳一声,就当抹了过去:&ldo;别动不动拉我的手。&rdo;
&ldo;大哥不喜欢我么?&rdo;
他抬眼看他,雾般眼眸无辜地瞅着大哥。
怎会有人生得一双好眼睛呢?不笑也像笑,被他看着,最冷面无情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平空生出许多想象。
赵溯被看得头皮都炸裂:说不喜欢吧,当然不是,但要说喜欢?两个男人之间说这样的话,不妥当,他更像守礼拘谨的父皇,不轻易言情说爱,即使有,也是私底下在房中说,不可能拉着好兄弟就一句&lso;我喜欢你&rso;来表达情义。
福安若有所思,打断了两人的对视:&ldo;我记得二弟平时哄漂亮宫女也是这样的。&rdo;
……
&ldo;赵泱!&rdo;
&ldo;哈哈,大哥,我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rdo;赵泱食指轻点着下巴,作思索状,桃花眼乱闪:&ldo;不过大哥貌美,酷似父皇,宫女相貌虽好,却是比不得大哥一根头发的,大哥切莫介怀。&rdo;
皇上挑过去冷飙飙的一抹眸光一一做文章,还做到他头上来了?
赵泱儒慕回视,好像夸一位男性长辈&lso;貌美&rso;,非常恰当,他应该受到这样的赞美。皇上不欲与他计较,倒是向来沉稳的赵溯三两下被气得直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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