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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王群，如果你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去自首吧，就当是为了孩子……&rdo;徐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不过其中蕴藏的分量却是奇重无比，我能想象到当时王群媳妇是何等地绝望，怕是在那一刻，她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哀大莫过于心死吧!

在我陷入失神的时候，徐睿又缓缓地讲述了起来：&ldo;王群的媳妇嘶喊完，就急匆匆地拉着孩子出了门，王群在原地愣了许久之后，一步步地回了家。你们没有见到那时候的王群，如果见过就会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作行尸走肉，他的目光呆滞，神情木然，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已经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rdo;

&ldo;你满意了?&rdo;到了现在，我几乎没有办法压制心中对于徐睿的恨意了。

&ldo;当然满意!&rdo;徐睿笑了笑，这种笑容显得很残忍。我们共事半年多，这是我第一次对徐睿的笑容产生厌恶，但也只能强压着愤怒问他：&ldo;那封忏悔书就是在那个时候写下的吧，然后给了马向阳。&rdo;

&ldo;是的!&rdo;徐睿承认道，&ldo;王群上楼之后我并没有离开小区，而是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大约过了两小时，王群失魂落魄地从楼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信。&rdo;

&ldo;根据我们的调查，王群将忏悔书交给马向阳的时间，是在你杀死马向阳的前两天，那两天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rdo;这是一个必须要弄清楚的盲点。

&ldo;什么都没有发生!&rdo;徐睿摇了摇头。

&ldo;什么都没有?&rdo;

&ldo;是的，什么都没有!&rdo;徐睿再次确认一遍，盯着我的眼睛说道，&ldo;峰哥，虽然我们的职业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但如果你没有切身的体会，永远不知道当人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rdo;

&ldo;你继续吧……&rdo;我叹了口气。

&ldo;种种不似人为的奇诡事件降临，让本就背负着极大罪恶心理的两人不堪重负，再加上那些所谓&lso;大师&rso;的推波助澜，已经将他们完全推到了绝境之中。可正所谓物极必反，当这种无法摆脱的恐惧达到了极致之后，他们两人反而平静了下来，当然这种平静并非看开了生死世事，而是在静静等待着死神的到来。那两天的时间中，我一直都在折返于王群和马向阳的住所，发现他们两人几乎没有走出房门半步，一直到那个略有阴霾的傍晚相约自杀。&rdo;

&ldo;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决定要落下手中的屠刀了吗?&rdo;雷大炮又点着了一根儿烟。

&ldo;他们，已经活得够久了……&rdo;徐睿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回过神来，&ldo;王群开车去送马向阳跟妻女见最后一面，趁着那个时候我又潜入了马向阳的住处。&rdo;

&ldo;这次你做了什么?&rdo;我的眼前，已经呈现出了那晚的案发现场。

&ldo;找我想要的东西，做我该做的事情。&rdo;

&ldo;找什么东西，做什么事情?&rdo;马磊的笔正等待着记录这起案件的最关键环节。

&ldo;找到杨婷被切割走的头皮，对马向阳做出最后的致命一击。&rdo;

&ldo;头皮显然你是找到了，随后被你悬挂在了电扇上面，可我不明白的是，通过dna的检测，头发是属于刘云的，但那头皮又脱离了人体长达三年之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do;这个疑惑困扰我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徐睿既然是出于杨婷的原因而杀死王群和马向阳的，为什么不用杨婷的头皮呢?

&ldo;我为什么要用杨婷的头皮?&rdo;徐睿反问我一句，那张脸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ldo;难道他们玷污得杨婷还不够吗?&rdo;

&ldo;徐睿，你控制一下情绪。&rdo;苏沫及时地提醒了一句。

长呼口气，徐睿平静下来说道：&ldo;当我进入马向阳住所之后，我仔细地搜寻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但是都没有发现那块被切割走的头皮。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卧室里洁白的床单上有一根长发，那显然不是马向阳的，所以我就将床垫子给掀开了，而后看到了我永生难忘的一幕。在那张两米见方的床上，一块块或鲜活或干化的头皮就像是章鱼一样吸附在上面，那些散开的头发，宛若章鱼的触角一样，将那张床完全地铺满了。&rdo;

从审讯开始，徐睿就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让他引以为傲的犯罪过程，当中也曾出现过短暂的沉默，可从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般的死寂。他沉默着，我们几个也都是缄口不言，此时的我似乎又回到了案发现场，眼前就是那张名贵的床，以及铺落在上面的头皮和散开的头发。

那些头发，就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花一样……

都说女人如花，迟早会有衰败的一天，可之于杨婷她们来说，这衰败来得未免太早了一些，甚至可以说还没有来得及绽放，便被一双血腥的手扼杀了。会议室，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压抑过，每个人都陷入了无言之中。那些头皮和头发铺在床垫下面我们是知道的，可同样的景象从徐睿口中讲述出来，带来的冲击则完全不同。

&ldo;徐睿，你接着说吧。&rdo;最终，这种沉默还是被雷大炮给打破了，他那张略显黝黑的脸上藏着悲痛，也挂着无奈，更是透着难以言说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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