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停下步子,站在街边,观望了一瞬。
医馆不大,隐于闹市深处,门头略旧,店前连个招牌都没有,若不是透过窗纸依稀可见里头人影,温娴都要觉得自己找错地方了。
被人连拒两回,她有些怯场,只好立在门口,谨慎地问了一句:&ldo;大夫,能给治病么?&rdo;
话音刚落,一个模样俊朗的药童闻讯而出,拍着胸脯自信道:&ldo;当然,你且进来瞧瞧。&rdo;
温娴面上一喜,莞尔笑道:&ldo;那麻烦小郎君过来帮个忙,我这儿的病人不太方便下地。&rdo;
药童扭头看了过来,哎哟一声,又折返回去,喊了人出来帮忙,把第五辞小心拖拽进屋。
医馆的大夫是位年轻的妇人,此刻正立在诊台后清点药材,见到这番阵仗,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放下手里账簿,焦急地走过来。
&ldo;什么情况。&rdo;
温娴简单叙述了一遍第五辞的伤势,两眼汪汪,近乎哀求,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得说上一句心疼。
大夫点点头,差人把第五辞扶上榻,先是照例诊脉,再用剪子将他身上多余的衣裳一一除去,直至整个后背裸露出来,大大小小的鞭痕,让见惯了场面的大夫都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温娴的心跟着揪在了一块儿,抹去眼角的盈泪,颤声问:&ldo;大夫,可还好?&rdo;
&ldo;有点麻烦。&rdo;
温娴扑簌着眼睫,难过了一瞬,而后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ldo;这可如何是好。&rdo;
&ldo;但也并非无药可救。&rdo;大夫好笑地看着她,安慰说:&ldo;我先开服方子,止住他的高烧,剩下的就慢慢调理,不过少不得要留下些疤痕,男人嘛,想来也是无大碍的。&rdo;
温娴破涕而笑:&ldo;有劳了。&rdo;
&ldo;不过是医者的本分而已。&rdo;大夫顺势拍拍她的肩,却不知拉扯到温娴的何处,引得她难耐地&ldo;嘶&rdo;了一声。
大夫狐疑,习惯成自然,想掀开她的衣襟检查。
温娴后退半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只道:&ldo;无事。&rdo;她忽地又想起诊金,甚是不安地问道:&ldo;我暂时还拿不出银子,您看能不能宽限些时间,我明日回家,去取些来。&rdo;
&ldo;人命关天的时候,钱财之事就先暂且放一边吧。&rdo;大夫倒是很能理解两人如今的处境,瞥了一眼第五辞,冲着温娴颔首,&ldo;去看看,趁他现在还有些意识。&rdo;
温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第五辞已然转醒,半睁着眼,正被两个药童按住上身,强行擦洗。
一小会儿的时间,盆里的热水就已变成了深褐色。
第五辞还在挣扎,估计有些不适,温娴走过去接手,轻声道:&ldo;我来吧。&rdo;
两个药童互相对视一眼,慢慢起身让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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