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ldo;奴才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在土城学过一段时间，可是长时间不碰，倒也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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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并没有再说话，只是眸光落在手中的青瓷茶碗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须臾之后，才抬起头问道：&ldo;什么时辰了？&rdo;

我轻声作答：&ldo;刚过了亥时。

&rdo;

景帝轻舒了一口气，说：&ldo;竟是这个时辰了，你下去吧。

叫王安进来伺候。

&rdo;

走出乾康殿，还是被春日的冷风吹的有些头痛，所幸也把混沌的头脑给吹清醒了，因着明日不当值，现下也并不着急回去雨花阁，不如趁着夜色，去等着看春日里的月色。

刘皓跟我说过，颜华亭是临淄城里看月光最美的地方，他还说整个皇城就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秘密。

如今难得有机会，不如去那等着，眯一会儿就可以看到美景了。

我拎着雨花阁独有的琉璃灯朝着永巷的方向走去，狭长的通道在夜里静的很，我一人走在偌大的皇宫里，竟然一丝害怕也无，相反，还有点兴奋和激动。

到了颜华亭，我先是在亭上的走廊里找了个避风处坐了下来，将琉璃灯放好，然后借着月光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颜华亭的最高处。

一抬头，发现那里已经有个人站在那里。

我见那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许是月色幽暗的关系，便分辨不出那人的身份，但凭借那颇为熟悉的背影，我试探的叫了一声：&ldo;三殿下？&rdo;

难道是刘皓他回来了？

那人似乎才发现这里上来一个人，转身而立，看着是我，竟有些欣喜，他说：&ldo;葭伊，怎么是你？&rdo;

是刘溯！

东齐的大殿下！

他怎么在这儿？

我低身作揖，礼数周全道：&ldo;回殿下，奴才今夜当值，现下乾康殿已更换夜班，奴才便得空闲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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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溯随意摆摆手道：&ldo;起吧。

&rdo;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疏离，自从上次除夕夜被他强行抱过之后，我便刻意与刘溯保持距离，能躲开便躲着，即便是御前奉茶，只要大殿下刘溯在，那我必定是要避开的。

于是我们两个便站在颜华亭中吹冷风，就在我想要找借口先走一步时，刘溯打破了这沉默。

他说：&ldo;母后这几日身体抱恙，本王便请了旨入宫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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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王后自从上次宫殿走水之后身子便有些不慡快，太医院里的太医诊过脉之后也是开一些温良些的方子调养，调养了一月有余，如今感觉病情又恶化了。

我看着刘溯眉宇间那一抹愁容，大概他是担心姜王后的病情吧。

于是我轻声说道：&ldo;王后福寿延绵，经过太医的细心调养，身子必定很快就会安康，殿下不必过于担忧。

&rdo;

刘溯说：&ldo;小时候本王就常听母亲说，这偌大的王宫就好像是一座城，住在王城里的人都是华服珠宝装饰的人偶，每一天都要带着一张脸谱生活，也不知道哪天开始，已经不知道自己原来的模样是什么了。

小时候本王不懂，只是想着为什么二弟和三弟都是父王亲自教导，为何唯独把我给落下了。

&rdo;

我心里奇怪，他今日为何会跟我说起他的生母？

刘溯停顿了两秒接着说：&ldo;这颜华亭是这座王城里的最高点，王城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最好的观月圣地，此处离天空最近，能看到最皎洁的月光。

但是王城里的人都不知道，其实这个地方看日出才是最美。

&rdo;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我，眸子里有种我看不懂的情愫，他道：&ldo;母亲说，高处不胜寒，她一生想要逃离这座城，一心想要离开，却没想到，我其实比他更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