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道:&ldo;没有宠的皇子,只能拼命立些功劳了。&rdo;
高曜笑道:&ldo;看军功,比人心,总好过比谁的母妃更得宠,是不是?&rdo;
这是去年二月。他来寿光看我时,我宽慰他的话。在现实面前,这宽慰聊胜于无。我垂眸一笑:&ldo;殿下还记着。&rdo;
高曜感激道:&ldo;没有去年在寿光与姐姐的一番恳谈,哪里有孤的今日?姐姐的话,孤一句也没有忘记。&rdo;
小小一座院落,立着两层小楼。二楼昏暗,一楼却是门窗洞开,灯火通明。院中植着两株白梅,红蕊冶艳,似雪燔烧。两个女人正要出门,见了我和高曜连忙屈膝行礼。
高曜道:&ldo;天已经黑了,还没有回完事么?&rdo;
一个女人答道:&ldo;回王爷的话,正月刚过,事情都积压下了,夫人难免忙碌。&rdo;她看了我一眼,问道,&ldo;王爷要不要奴婢去禀告夫人?&rdo;
高曜道:&ldo;不必,你们去吧。&rdo;两个女人忙躬身退下。
芸儿坐在屋子的最深处,凝神倾听管家和仆妇说话。桌子上摆满了笔墨纸张和木牌竹筹,身后靠着一柄红木拐杖。她用素帛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平静黯淡的眼睛。那一夜她独自来到灵修殿,我教给她子反吃酒误事的故事,她只听了一遍便牢牢记住。那时她的目光清澈明亮,充满欣羡与欢悦,我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如何驱逐辱母王氏。转眼十年,都破败了。
眼睛一热,我忙低了头道:&ldo;芸儿还是不愿见人么?&rdo;
高曜道:&ldo;这些管家和大娘,还可日日见。孤却是不得允准,不能相见。姐姐远远看一眼便好,若近前说话,两下伤心,倒惹她抑郁。&rdo;
我叹息道:&ldo;玉机明白。芸儿正当妙龄,遭此变故,难免沉沦。殿下再多一些耐心吧。&rdo;
高曜道:&ldo;现下她已经好多了,去年还自尽过两次,幸好及时救下了。她每日只是操劳内府事务,从四季酿什么酒,花园种什么花,再到孤每日的菜色,所用的笔墨纸张,都要一一过问,若有不妥,必垂泣自责。每日中夜才歇息,又常常睡不安稳。孤想待她好些,却无从入手。&rdo;
我不忍再看,转身走到了门外,心中酸楚至极。绿萼提着灯扶住我,忽然叮的一响,风灯上多了一道明亮的水渍。高曜跟了出来,唤道:&ldo;姐姐……&rdo;我拭了泪,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又道,&ldo;孤送姐姐出去吧。&rdo;
高曜亲自送我出后花园,再向前走便是后门了。静夜之中,隐约听见马蹄嗒嗒的轻响和微弱的鼻息。寒意深重,心中更是伤感。我见他没有披外衣,鼻尖有些红了,忙道:&ldo;殿下请留步。&rdo;
高曜颇为不舍:&ldo;姐姐这一回宫,恐再无促膝相谈的时刻了。&rdo;
我的目光沿着自己绵延的暗影深入重重楼宇:&ldo;玉机在宫中,无时无刻不盼望殿下的好消息。&rdo;说着走近半步,低低道,&ldo;陛下在青州曾问玉机,若朝中要立太子,当立谁。殿下猜一猜,玉机是如何答的?&rdo;
高曜双目一亮,随即敛容道:&ldo;姐姐素来谨慎,当请父皇圣心独断。&rdo;
我不禁笑道:&ldo;这话说得勉强。&rdo;
高曜迟疑,鼓起勇气道:&ldo;莫非姐姐是说……立孤?&rdo;
我叹道:&ldo;恐怕玉机答别的,圣上也不信。&rdo;
高曜恍然道:&ldo;&lso;时之反侧,间不容息;先之则太过,后之则不逮&rso;,原来姐姐一直在等父皇这一问,才肯回京。&rdo;
我躬身退了两步,深深一拜,以为作别。我的口吻沉缓坚实:&ldo;&lso;非天,谁启之心&rso;[189]?时机是在殿下这一边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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