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疯似的对老太婆吼:&ldo;你杀了她!别让她受罪了!你杀了她!杀啊!&rdo;
老太婆停止切东西,转过脸来:
&ldo;别急,她什么时候不吃东西,我就什么时候杀她,&rdo;她卖弄似的又在案板上切了几刀,说,&ldo;……她先前说不吃,我说要杀她,她就吃了。我告诉她,只要她吃,我就不杀。她一直吃这么多,真是奇迹啊。她或许能把自己全吃完,再吃掉半个你。&rdo;
&ldo;你杀了她!我求你杀了她!&rdo;我不能让这个女孩再挣扎下去,&ldo;你杀了她好吗?对,我想起来了,我现在也要吃,我要吃她,你一刀砍向她脖子,我就要吃她脑袋!&rdo;
老太婆嘟哝道:&ldo;我只听她的,不听你的。她说让你吃我才会让你吃。&rdo;
&ldo;那我呢?你也应该让我吃!&rdo;我歇斯底里地吼着。
女孩的眼睛充满痛苦,我望了她一眼,发现她好象在笑。是的,她明白我在救她。
&ldo;你?我不会让你吃任何东西的……你头发不够煮面条,太短……所以你也没资格吃别人,不过,你可以为别人提供肉片。&rdo;老太婆不停地切着那又长又黑的头发。她是疯子,我明白了,我救不了任何人,我自己也会完蛋,因为老太婆是个疯子。
但是,我没有放弃,我依旧不停地吼叫着,也像疯子一样,让她杀了那个女孩。最后,我嗓子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已经说不出话。
女孩一直在看着我。
老太婆已经煮好了&ldo;面条&rdo;。
&ldo;乖孙女,吃吧……&rdo;
&ldo;怎么了?不吃了?不吃我就要杀你了。&rdo;
&ldo;吃啊,你不饿了吗?&rdo;
&ldo;你一定要吃啊,吃完自己的,我再让你吃我孙子的,听话。&rdo;
&ldo;乖孙女,你吃不吃啊?不吃你就要饿死了,不吃……&rdo;
&ldo;乖孙女,吃啊……&rdo;
老太婆一直不停地说着。
突然,女孩从嘴里挤出两个字:&ldo;不吃。&rdo;
她的嘴里塞满自己的头发和肉,但她忍受住疼痛和恐惧,竟然能说出话来。
&ldo;你说什么?不吃?!&rdo;老太婆狂叫着,把碗摔在了地上,头发和肉溅得到处都是。
&ldo;我不吃了,&rdo;女孩吃力地说着,她头上的血已经流得满脸都是,但她依然睁着眼睛望着我,她的嘴角似乎带着微笑,她接着说,&ldo;我不吃了,你让你孙子走吧,我不想吃了……&rdo;
老太婆突然发疯一样捶打着自己,哭天喊地哭了起来:&ldo;乖孙女啊……你为什么不吃啊……是不是孙子又抢你面条了啊……你饿啊……你饿死了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死了我怎么活啊……我也去死了啊……&rdo;
老太婆哭叫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转身,拿起菜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她死了。
女孩也死了,但她的眼睛还睁着,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她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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