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储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皇帝陛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呆呆地站在一旁。
还是李安仁大着胆子接过去,悄悄放在重华的书案角上,示意他赶紧躲开。
重华一直都在议事,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是他本身故意不去看那折子,也不提钟唯唯半点,就很不正常。
郑刚中也不敢擅离职守,直到该他下职了,才敢出来一探究竟。
钟唯唯苦笑着摸摸头,道:&ldo;是怎么回事,老郑你还不知道么?我不想和陛下好了,只想做纯粹的君臣,就这样简单。&rdo;
郑刚中叹一口气,道:&ldo;那你就耐心等着吧。&rdo;
左右瞟瞟,就发现了之一等人,少不得问起来历,听说是许翰送的,不由万分羡慕,再问起:&ldo;梁兄哪里去了?&rdo;
钟唯唯就把钟袤的事qg和他说了:&ldo;没办法确定消息的真假,当初钟袤出门之时曾经带了几个暗卫去的,我让他跑一趟,去找那几个暗卫核实一下,然后处理这事儿。&rdo;
郑刚中万分同qg,本想说当初不该放钟袤出去,然而想到此时说这个并无半点作用,且钟袤本身就是一个男孩子,并不能永远依附姐姐生活,便道:&ldo;他这也是为了郦国受的苦。&rdo;
倘若钟唯唯不是郦国的大茶师,不是芳茗馆的馆主,没有让东岭人感受到威胁,钟袤也不会这么倒霉。
钟唯唯gān笑一声,实在是没有心qg继续说这个。
郑刚中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只说又又如何聪慧可爱,其余烦心事一概不提。
钟唯唯一直等到天黑尽了,也不见宫里有任何表示,便起身准备回去。
郑刚中劝她:&ldo;再等等吧。&rdo;
钟唯唯摇头,再等就要在宫里过夜了,有关钟袤的事qg,能做的她都已做了,只能听天由命,然而心里是急的,总觉得自己离开的这一阵子,说不定简五的信就送到了。
钟唯唯刚走了一会儿,李安仁就急匆匆地赶出来:&ldo;陛下宣芳茗馆主钟唯唯觐见。&rdo;
郑刚中对着他摊手:&ldo;刚走。&rdo;
李安仁气得跺脚:&ldo;你为什么把她放走了?&rdo;
郑刚中好生冤枉:&ldo;怎么就不能把她放走?她又不是人犯,她是陛下亲封的朝廷命官,她等到天黑,陛下不召见,那不是只有回去了么?总不能在宫门外守一夜吧?&rdo;
李安仁气鼓鼓地道:&ldo;我不管,我要告诉陛下,是你把她放走了。&rdo;
郑刚中头皮发麻:&ldo;关我什么事?你少诬赖我。&rdo;
李安仁撒赖:&ldo;不管,反正就是你把她放走的。今儿晚上陛下要是见不到人,大家都要倒大霉,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rdo;
郑刚中翻了个白眼,骑上马去追。
钟唯唯走得很快,因为害怕有关钟袤的消息送回来,却找不到她人在哪里。
郑刚中追了有一歇才追上她:&ldo;陛下宣召。&rdo;
钟唯唯叫之二和之三先回去:&ldo;去守着,有消息就来告诉我,只管找这位郑副统领,他有办法把消息传进宫中。&rdo;
只要她肯回去,让郑刚中拿头去撞墙他都肯的,立刻拍着胸脯打包票:&ldo;是啊,是啊,来找我,我一整夜都等着你。&rdo;
天空一弯半月,有夜风低吟,金银花的香气幽长婉转,让肃穆威严的昭仁宫也多了几分温柔之意。
钟唯唯端端正正地对着重华行三拜九叩君臣大礼,她神色严肃,一丝不苟,一如当年她在先帝面前当差为臣之时。
重华坐在案后,面无表qg地看着她,等到她礼毕,便淡淡一句:&ldo;起。&rdo;
并没有为难她。
李安仁等松了一口气,最怕上演全武行,现在看来,还算正常。
钟唯唯按着地方官员入京觐见的那一套程序,把九君山的事qg简要汇报了一下,再为自己未经许可,私自入京的事qg认罪请罚。
重华淡淡地道:&ldo;难为你还记得这档子事,倘若今日不是被朕撞破,你是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呢?欺君之罪是什么罪,你可知道?&rdo;
钟唯唯垂着眼道:&ldo;知道。请陛下降罪。&rdo;
重华气得肝疼,敢qg她就是知道他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
他冷冷地看了李安仁等人一眼,李安仁等人立刻识趣地消失不见。
偌大的正殿内,只剩下了重华、钟唯唯二人和几十支跳动的烛火,以及无数低垂的帷幔和叠得高高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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