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秋娘摇头道:&ldo;隔得远,没能看清楚。&rdo;
&ldo;穿的可是白衣?&rdo;方才那一瞬间,她猝不及防,又因日光正烈,一时不敢确信。
扈秋娘亦如此。仔细回想了一番才点头说:&ldo;是白衣。&rdo;
若生再问:&ldo;可是男子?&rdo;
扈秋娘听到这话,却因为终究没有看清楚方才那人的脸,只摇头说:&ldo;奴婢没有看清楚。&rdo;
是男是女,年岁几何,都尚不能肯定。
若生面上渐渐没了表情,过了须臾方才轻声说道:&ldo;府里的主子可不兴穿得那样一身白。&rdo;
因为云甄夫人养在千重园里的那群人,素来着月白衣衫。久而久之。这便成了那群人固有的打扮。
府里其余仆妇,皆不着白。
白色不耐脏,可不是平时要做活计的人。该着的颜色。
而主子们,则是不愿意穿得同千重园里的人一个样子。
若生立在墙根底下望着脚边青苔,一字一顿道:&ldo;是千重园里的人。&rdo;
扈秋娘不敢搭腔,迟疑良久才说:&ldo;兴许还有别的人。&rdo;
&ldo;也许吧……&rdo;若生忽而一笑。摇摇头收回脚继续往前走,穿过夹道。眼前豁然开朗,到苜园了,她再笑,&ldo;原来这也是条路。&rdo;
她从未走过。竟是今日才知。
扈秋娘更是头一回走,走了一遍不由得惊讶道:&ldo;这地方,可不像是谁都能知道的。&rdo;
至少。也得是经常来苜园的人,才能找得到路。
这便说明。方才那一闪而过的身影,绝不是误入此地。
若生没有言语,抬脚往苜园深处走去。
园子大门上的锁,仍是那把生了铜锈的,已锁不住门了。
但苜园是荒的,除了些旧物,什么都没有,也不怕有人偷偷溜进去,门口连个看门的婆子也没有,这锁也不过形同虚设。
不然上回连二爷,也不能一人溜进去。
园子里杂糙丛生,窜得老高,一眼望去似是碧绿的汪洋。
若生眼尖,眯起眼睛喊了一声扈秋娘,然后伸手一指,问:&ldo;那地方的糙,是不是有人踩过?&rdo;
扈秋娘闻言亦惊,急忙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看之下果然见那处糙丛间好像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痕迹,不觉讶然道:&ldo;姑娘没有看错!&rdo;
&ldo;会不会是有蛇?&rdo;糙生得多而杂,便是冬日里也有人担心里头有蛇,到了盛夏时节,那就更值得忧虑了。
扈秋娘以为是她害怕,正要安慰,忽然明白过来,&ldo;不像是蛇爬过的痕迹,应当是有人在里头走过了。&rdo;
若生弯下腰,折了一片糙叶在指尖揉碎了。
翠绿而微凉的汁液顿时沾上了她素白的手指。
她掏出帕子一把擦去,说:&ldo;沿着这痕迹进去瞧瞧。&rdo;
扈秋娘答应了一声,走到她前头开道。
终于绕过一处假山,二人拾阶走到了廊下。
地上积着一层灰,薄薄的,有些凌乱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叫风给吹的。
若生径直踩了上去,又上了楼。
四处门窗紧闭,空旷寂寥。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也定住了视线。
某扇窗子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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