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变了变,双目中暴射出浓烈而恶毒的杀意,似乎要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可是转瞬,她居然松懈下来,懒洋洋地笑着说:&ldo;哦,你和那个陈仇倒真像,咄咄逼人,锋芒毕露,害得我差一点就失了风度!不过,依我看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又何必着急呢?现在我想听听,你是怎么识破我的?除了身上的香味,我还有其他破绽吗?&rdo;
微微松了一口气,我的背上已经有了冷汗。我无意识地把左手举着的白纱&ldo;灯笼&rdo;换到了右手,略带讽刺地说:&ldo;当然还有。小珍最喜欢拍人肩膀,因为她奶奶常跟她说,拍肩能健身,还能赶走晦气,所以每次她不高兴的时候,我们都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可你却说&lso;你怎么老喜欢拍我,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拍成矮子的!&rso;,那时,我就知道你不是小珍了!&rdo;
&ldo;咳咳,还有吗?&rdo;她竟然有些尴尬,仿佛是个希求完美的画家正面对着自己得意画作中的瑕疵一般。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的不安和恐惧陡然增加,举着&ldo;灯笼&rdo;的右手手心开始发烫,也许是感受到了我内心暗藏的不安,白纱&ldo;灯笼&rdo;里的光团也开始频繁地滚动、闪烁。
&ldo;……还有更早之前,在你说陈仇不是正常人时,你曾经贴近我,在&lso;灯笼&rso;明亮的光芒下,我看见了你的眼睛!……小珍的眼睛是很大很漂亮的,可是,如果是人的话,再大的眼睛,也不可能这样亮,而且还闪着隐隐的绿光!更何况,我……还清楚地看见你的瞳孔,在强光下,竟然收缩变成了一条上下竖直的线!&rdo;
这些话,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是有夜光眼的动物的特征吗?莫非它是……我霍然睁大双眼,失声叫道:&ldo;你不是……你,你是……&rdo;
&ldo;呵呵,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你终于想起来了?&rdo;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好似望着情人一般,眼波流转如春水荡漾,眼眸里满是妩媚。
我一步步地后退着,身子不可抑制地发着抖。惊慌失措中,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洞壁上,骨头都好像被撞折了,手里举着的&ldo;灯笼&rdo;也被撞得不停摇晃。
在我眼前,俏生生站着的虽然还是巧笑嫣然的&ldo;小珍&rdo;,但是我的眼睛却仿佛穿透了虚空,投射出三年前的那个雨夜,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一只浑身雪白的猫优雅地、好整以暇地敲着窗户,它的双眼,一只碧绿,一只湛蓝,锋利而巨大的爪子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着夺目的寒光……
&ldo;她&rdo;歪着头,双眼又闪动着蓝、绿的光芒,很满意地看我露出噩梦般的神情。
&ldo;好了,现在游戏结束!把东西拿出来吧!&rdo;&ldo;她&rdo;依然言笑晏晏,但是,伸出衣袖的双手,已经现出了爪形,锋利的爪子一点点地长长。
&ldo;什么东西?我没有!&rdo;我大叫。
&ldo;哼哼!真是不知好歹!&rdo;&ldo;她&rdo;晃了晃尖利的爪子。
难怪&ldo;她&rdo;不肯拉我的手,总是扯我的衣袖!不知怎么,看着&ldo;她&rdo;越来越长的爪子,我没想到转身逃跑,脑子里居然跳出了这样的念头,简直是傻到家了!
&ldo;快把东西拿出来!&rdo;&ldo;她&rdo;左爪一伸,呼地一声向我脖子抓来。
我来不及跳开,只好猛地朝地上一蹲,利爪堪堪落空。
&ldo;哦,身手敏捷了不少呀!&rdo;尖细的声音带着耍弄的意味。
我刚站起身,这次是两爪齐上,目标还是我的脖子。我紧张地抓着白纱&ldo;灯笼&rdo;,竭力朝旁边蹿去。虽然暂时没被那双利爪抓住,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了,谁见过能从悍猫爪下逃生的小老鼠?
&ldo;她&rdo;大概也这么认为,所以两次抓空,却并不着急,居然还用爪子拂了拂头发,优雅地抖了抖身子。
我又急又气,既恐惧又愤怒,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冲上了头顶,紧抓&ldo;灯笼&rdo;的右手更是烫得像要冒烟。&ldo;她&rdo;甩了甩爪子,侧过身准备给我最后一击。
电光石火间,我瞥到&ldo;她&rdo;的后肩上闪过一抹金色的辉光,同时,我听到有人大喝:&ldo;用&lso;灯笼&rso;扔它!&rdo;
我的右手手心已经烫得像要熔化了,不及多想,我奋力一掷,轻飘飘的白纱&ldo;灯笼&rdo;如有神助,正中&ldo;她&rdo;的前胸。
&ldo;嘭&rdo;的一声&ldo;灯笼&rdo;炸开,无数光点扑上&ldo;她&rdo;的身体,犹如点点火焰燃起。&ldo;她&rdo;骤然一惊,本能地抖动身子,想把光点摇落。&ldo;呼哧&rdo;一下,&ldo;她&rdo;的后肩腾起一大簇金色的火焰,转瞬间,&ldo;她&rdo;的整个后背、前胸和头发都被这金色的火焰包围了!
&ldo;她&rdo;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嗥叫,身子一滚,&ldo;小珍&rdo;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雪白的、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猫!只见它蓝、绿的双眼中射出噬人的利光,在地上拼命地打着滚,试图把身上的火焰压灭。
不过这金色中夹杂着点点荧光的火焰十分奇特,任凭它怎样翻滚,就是不灭,还有越来越旺之势。它似乎熬不住了,凄厉无比地长声哀叫,叫声中它猛然一挣,好像脱下了一层外衣一般,随后蹿向半空,终于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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