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垂眸看着香包上蹩脚的针线,心下了然:&ldo;改日我找机会问问吧,意儿嘴硬,得让梁玦去宏知县那儿打听打听。&rdo;
&ldo;还打听什么?&rdo;阿照心知肚明般摇头:&ldo;我早知他们没好结果,当初若听我的,今日何必受这些气?&rdo;
宋敏略笑笑没说话。
次日宏煜生辰,他一早起来梳洗更衣,收拾得端方整肃,童旺已在庭院设下香案,他规规矩矩行礼,烧了香,又朝父母所在的方向拜了拜,这才到前头画卯去。若在家中过生日,可没这么简便,先得到宗祠向先祖磕头,再去各房长辈处问安,家里那些兄弟姐妹们少不得要闹他半晌,外头的朋友也会相约前来贺寿,阖府上下围着他一个人转,那才叫热闹。
如今当着官职,自然没工夫浪去,不过如往常那般老实待在衙门里做事。
及至晌午,宏煜吃了长寿面,童旺拿着礼单过来回话,笑说:&ldo;家里差人送的东西都到了,大人请过目。&rdo;
他随手翻开看了两眼,同去年一样,没什么稀罕,倒是他三叔出手阔绰,这回竟送了一架西洋挂钟,说是游历广东时从一个外国商人手中购得,价格不菲。宏煜瞧着有趣,当下叫人挂在了书房。
除此以外,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也寄了贺礼,不过是些金玉摆件和玩器之类。
傍晚散值,宏煜回内宅换下品服,穿一件暗红长衫,外头罩着玄色大衣,束小冠,腰间系着宫绦,垂挂玉佩香囊,身长玉立,一派清贵华然的模样。
丫鬟小厮们嬉嬉笑笑候在庭院,见他出来,纷纷磕头拜寿。
宏煜早命童旺备下赏钱,这会儿打发给众人,他抽身离开衙门,骑马往酒楼去。
宏敬宗已等候多时,见他终于露面,忙上前招呼:&ldo;煜儿,快过来。&rdo;
衙门里各房管事的都在,厅堂内坐满三桌大席,其间有南城青楼的姑娘出局陪侍,莺莺燕燕,娇声笑语。
戏台上已经开演,唱的是《麻姑献寿》,宏煜被簇拥着过去,打量四下,笑说:&ldo;三叔办事果然热闹。&rdo;
&ldo;那是自然,&rdo;宏敬宗得意:&ldo;你的好日子,我如何能不尽心?&rdo;
他随口问:&ldo;人都到齐了吗?&rdo;
&ldo;赵县丞和梁先生还没到呢。&rdo;曹克恭回。
宏煜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酒楼被他们包下,并无外客,此番开了席,众人都来敬酒。宏煜兴致颇高,更没半点架子,无论六房主事亦或幕友,来者不拒,秦捕头等人见了,也纷纷壮着胆子举杯上前。
正闹着,外头小厮忽然报说:&ldo;梁先生到了。&rdo;
宏煜抬眼望去,看见梁玦姗姗来迟,身旁跟着一个女子。
&ldo;宏大人千秋,&rdo;女子恭恭敬敬作揖,带几分歉意,笑着向他解释:&ldo;赵县丞身上病着,不便出席,她命我送一份薄礼聊表心意,祝大人福寿安康。&rdo;
宏煜定定望着宋敏,听完场面话,不由失笑,像是有些醉了,&ldo;啪嗒&rdo;扔掉酒杯,拿过赵意儿送的礼,当众便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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