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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三十九年的人,事,物,又这么铺陈在了自己面前。
沈潘这才发觉,时光并没有自己以前觉得的那么美好。
至少,在他十七岁这年,命运已经开始了它无法言说的轨迹。
&ldo;好了吗?&rdo;漫长的宁静之后,是沈潘醇厚带着些沉闷的嗓音。
&ldo;好了。
&rdo;凤连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一下疼得僵硬的身子。
倒是天黑,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诡异红。
他自从来了宁国后就没那么脆弱过。
他永远是矫庄自持的烈国太子。
就是在异国他乡,就是他沦为国质,他也有最后倔强的尊严。
见到沈潘是自己初来那一年,文清三十三年的风冷得刺骨,他长途跋涉而来,反而越往北越暖和。
再暖和也是冬天。
锦衣玉食的太子爷,冷不丁地沦为阶下囚,这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那时的自己,孤,冷,寒。
带着对这片土地深切的恨意,掩下那涛涛的愤怒,扮演一个唯唯诺诺的胆小鬼,可怜虫。
他不能死,他的山河他的祖国等着他,他的父皇为了他往后的皇位安稳,连一个多余的子嗣都没生下。
纵使他沦为质,也没想过换了人。
他只能日日被困在质子府里,装得像个平静,乖巧的小鹌鹑。
因着这样,宁国才有可能放下心来,让他身归故里。
他的身份太敏感了。
见到沈潘是他最冷的时候。
两国交恶,质子府连着冷宫都不如,倒是比冷宫戒备森严。
他拼命在屋子里跺脚,揉着因为写字冻得通红的手。
很冷,因为他没有冬衣。
在这儿自生自灭,连着饭食都不够,又怎会有冬衣?
沈潘就是这个时候来了质子府。
空着手,带着一脸的踌躇。
他听随身带来的太监禀报,只去看一眼。
却不曾想,那人从怀里掏出个钗子来。
钗子本该是一对,凤连认得,因为另一只钗子在他手里。
他启程前,他母后偷偷塞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