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士绅府上,苏诲笑道,&ldo;刘兄,为何一言不语?可是埋怨小弟坏了你的姻缘?&rdo;
刘缯帛无奈地瞥他一眼,摇头道,&ldo;你呀,休要老是拿我取笑,你明知我并无此心。&rdo;
&ldo;更何况,&rdo;向正心插言道,&ldo;就算是要定亲,又怎能如此糙率?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那老丈也是太急功近利了些。&rdo;
&ldo;今日的进士,明日再不济也是个七品芝麻官,横竖也是个老爷,&rdo;苏诲讽刺道,&ldo;别说是刘兄向兄这般风华正茂、英姿勃勃的少年郎,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叟都有人争抢。&rdo;
向正心也笑道,&ldo;我倒是觉得那老叟无甚眼光,苏兄这般贵气天成、芝兰玉树似的人物,一看便非池中之物……&rdo;
刘缯帛也转头细细打量苏诲,低声笑道,&ldo;恐怕他是自惭形秽罢。&rdo;
侧头避过他的目光,苏诲干笑一声,并不答话。
三人到了丹凤门,给守门的士卒阅过文牒,便进了长安城。
长安城的规制基本与洛京同,只不过因方方营建,显得更为恢宏疏旷。
丹凤门内外随处可见瞠目惊叹的行商举子、胡人番使,有些夸张的竟跪伏在地。
&ldo;当真是五体投地了。&rdo;苏诲与刘缯帛自幼长在洛京,虽难免惊艳,却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向正心亦敛去眼中的震惊,将包袱甩到背后,率先大步向前迈去。
苏诲与刘缯帛对视一眼,就听后者压低声音道,&ldo;想不到真的到了长安了,竟有些恍然如梦。&rdo;
&ldo;先别忙着感慨万千,&rdo;苏诲没好气道,&ldo;还是先想想咱们到了长安之后如何落脚吧。&rdo;
刘缯帛犹疑道,&ldo;晏如,你以为?&rdo;
&ldo;若是住在举子云集之处,一是可以讨教学问,二是可以积攒人脉,三是可以挣得名望……&rdo;苏诲缓缓道,&ldo;可亦有弊端。&rdo;
&ldo;功名场上必有是非……何况,我们本就没有那么多银两。&rdo;
苏诲沉吟不语,仿佛在筹算着什么,&ldo;也罢,殿试前咱们先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可一旦榜上有名,可就要开始交际往来,再不能游离世外了。&rdo;
刘缯帛对着他笑,&ldo;皆听你的。&rdo;
苏诲低声道,&ldo;那向兄……&rdo;
&ldo;他比咱们阔绰些,自然有他的去处,何况朋友间的往来,并非一定要日日都呆在一处不是?&rdo;刘缯帛说的豁达,苏诲见他对向正心也无多少不同,竟暗自舒了口气。
向正心走了一段,回头却见他二人旁若无人地低声耳语,不禁笑道,&ldo;二位情同手足,实在让人羡慕。&rdo;
苏诲抿唇不语,刘缯帛却得意道,&ldo;纵是我亲弟,也不如苏郎这般……&rdo;
这般什么呢?
刘缯帛却是梗住了。
这般眼高于顶、清高傲物?
这般喜怒不定、咄咄逼人?
这般七窍玲珑、慧心妙舌?
还是这般戒备小心、多愁善感?
都是又仿佛都不是。
苏诲却被那声&ldo;苏郎&rdo;叫乱了心神,又见他顿在那里,不由得瞪了他一眼,&ldo;我听闻玄都观专门辟出几十间厢房容纳各地举子,不如咱们也赶紧去碰碰运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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