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敖伤口快长好的时候,提议要我回房间睡。我还没说什么,睿睿抱住了我的腿:&ldo;我要和爸爸睡!&rdo;
郑敖笑眯眯地看着我:&ldo;那就三个人一起睡好了,反正床这么大。&rdo;
这张床是租房子的时候本来就有的,一米六的床,睿睿经常在上面打滚,他有一套熊猫的连体睡衣,滚起来非常可爱。有时候牛牛也在我家睡,就两个人一起滚。
我低头,睿睿在看着我的表情,我想他应该是想和郑敖一起睡的。而且有睿睿在,我和郑敖睡一起也没什么关系。
&ldo;别犹豫了,都秋天了,小孩子睡地上不好。&rdo;郑敖最后一句话让我下定了决心。
&ldo;好吧。&rdo;
晚上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郑敖趴在床上看书,睿睿在搬他的脚,睿睿大概只有在郑敖面前会像寻常小孩一样犯傻,郑敖用力一压他就搬不动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力气问题。
&ldo;睿睿,别玩了,等会睡不着了。&rdo;
郑敖拎着睿睿的睡衣,把他放到了床的中间,对着我笑:&ldo;英台,上来吧。&rdo;
&ldo;什么是英台?&rdo;睿睿追问,熊猫睡衣是有帽子的,他只露出一张脸来,眼睛是深深的琥珀色。一边问还一边打了个滚,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做了错事就打滚,把我逗笑了,就不会凶他了。
郑敖揪了揪他的熊猫耳朵:&ldo;你问你爸爸。&rdo;
我在最里面靠墙找了个位置,一声不响地把灯关了,睿睿犹在不依不饶地追问:&ldo;爸爸,什么是英台?&rdo;
我把他兴奋得在被子里乱踢的脚按了下来:&ldo;英台就是祝英台,梁祝里面的女主角。&rdo;
&ldo;那为什么是祝英台?&rdo;睿睿穷追不舍:&ldo;爸爸是女主角吗?&rdo;
郑敖伸手揽住了睿睿,他手长,顺便也揽到了我身上,我没有多心。
&ldo;祝英台和梁山伯躺在一张床上,怕梁山伯对她动手动脚,所以在床的中间隔了十杯水。&rdo;他语速飞快地告诉睿睿。
&ldo;郑敖!&rdo;我不悦地叫他名字:&ldo;别跟小孩子说这些。&rdo;
睿睿却已经听进去了。
&ldo;所以爸爸是祝英台,你是梁山伯,&rdo;睿睿指了指郑敖,又指自己:&ldo;我是十杯水吗?&rdo;
&ldo;是啊。&rdo;郑敖把腿也缠了上来,睿睿被他包围在我们两个之间,缩在他怀里小声抗议:&ldo;我不要当十杯水。&rdo;
郑敖笑了起来。
&ldo;你不是十杯水是什么?天天晚上穿纸尿裤,不穿就要尿床,可能还不只十杯水呢。&rdo;
睿睿被他说中痛处,脸颊红得滚烫,在黑暗中把郑敖乒里乓啷一顿乱揍,拳脚相加,大概蹲了马步之后力气确实有长进,郑敖被打得痛呼起来,抓着我求助:&ldo;小朗,我要被你儿子打死了。&rdo;
&ldo;打死也活该,谁让你嘴贱。&rdo;我摸了摸睿睿的头:&ldo;乖,不能打人,小孩子尿床是正常的,你看牛牛也要穿纸尿裤啊。&rdo;
郑敖犹自不知死,还低声补充:&ldo;小朗说的是对的,他到七岁还尿床呢。&rdo;
&ldo;郑敖!&rdo;我气得几乎要揍人,感觉脸都要发烧了:&ldo;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rdo;
&ldo;还不让人说实话了,&rdo;郑敖把手伸了过来:&ldo;来,我检查检查,看小朗有没有穿纸尿裤。&rdo;
我不知道他是心怀坦荡还是想趁机做什么,被他摸了两下,缩到角落,可惜他手快得很,抓不住,不然一定得教训他一顿,他倒是很开心,揉了两下睿睿头发,不知道在低声笑什么,没有再闹了。
我防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想睡觉了,睿睿小小软软的身体像个小火炉夹在中间,郑敖睡相不安分,腿放到了我身上,我被这一大一小捂得全身发烫,竟然也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总在犹豫着想起床喝杯水,但最后还是渐渐睡死了。
-
早上是被睿睿吵醒的,他难得这样开心,在床上跳:&ldo;爸爸快起床,太阳照屁股了……&rdo;
&ldo;睿睿……别跳,小心掉下去。&rdo;我怕他摔下床去,勉强睁开眼睛,天才刚蒙蒙亮,不知道睿睿哪来的精神头。
&ldo;是郑敖让我跳的,&rdo;睿睿向来是直呼郑敖名字:&ldo;他要我给他踩腿按摩。&rdo;
&ldo;臭小子。&rdo;郑敖拍了拍睿睿屁股:&ldo;快去蹲马步,蹲二十分钟再来见我。&rdo;
睿睿对练功夫的热情大得很,开心地叫了两声,跳下床,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我整个人都是半梦半醒的,摸索着穿衣服,郑敖拉住了我的手:&ldo;别听那臭小子的,才七点,再睡一会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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